雪月城,一处酒馆中,二楼雅间的女孩一袭红衣,热烈张扬,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着酒。
女孩眉若远山黛,一双杏眼更显乖巧,可行事却与之截然相反。
酒入喉便觉如同火烧般,烈得很,却格外的合她的胃口,回味地咂了咂嘴。
“嗯,味道还行,但是远不如爹爹酿的好喝。”
女孩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听楼下的说书先生说书。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开始喜欢听说书。
或许是那日爹爹又讲起与师父小时候的趣事,她也觉得好玩,又或许是那日,路过这处酒馆时,偶然听到说书先生在讲师父的事迹。
她驻足了许久,才拼拼凑凑地听完了师父的一生。
今日,听说这位先生要讲些不一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便早早就定下了这里的雅间。
本来还约了司空千落和唐莲的。
但是唐莲又临时被爹爹叫走了,便只剩她与司空千落。
直到说书快要开始时,司空千落才姗姗来迟。
“千落,这里这里。”
“思意!”
司空千落将手中的枪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渴死我了。”
“你慢点喝,怎么这么久才来?”
“别提了,我爹爹不让我出门,说怕我跑出雪月城去,我求了他好久都没办法,要不是我娘把他叫走,我都没机会跑出来。”
思意笑了声,语气调侃,“三师尊还是那么怕三师娘啊。”
司空千落不否认,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再不让我出来玩儿,我就去找我阿娘告状。”
思意眼神赞赏地看着她,忍不住笑。
楼下说书人醒木拍桌,整个酒馆便渐渐安静下来。
“开始了开始了。”
两个女孩聚精会神地朝着下面看去。
司空千落自然知道今日要讲什么,说起来,她也很好奇,这位百里小师姑还会有怎样的光荣事迹。
“书接上回,当时的昭和帝萧若风登基三年,后位空悬,就是后宫中也不曾有过一个贵人,甚至妃子,只为了找回心中挚爱,与之相守。”
曾经的百里西荷与萧若风,人人艳羡,是天下人眼中的神仙眷侣,琴瑟和鸣,恩爱不疑,更是一段广为流传的千古佳话。
就是放在今日,亦有无数人为之向往。
酒馆中的女子皆是妙龄,听说着他们恩爱的故事,眼神中透露着向往。
思意自然知道,她最崇拜的就是师父了,对于师父与师丈的故事更是听了无数遍,主角不是她,但是她比故事中的主角还要骄傲。
只听说书人继续讲道:“上天垂怜,终于,在昭和帝微服下江南时,找回了他此生挚爱。”
虽然恩爱,但他们的感情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那年,是他们最恩爱的一年,百里西荷被害离开了萧若风,两个人一别三年,再见时,却是物是人非。
“虽然人找回来了,但是,却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台下一片唏嘘,似是在为故事中的人感到惋惜。
“昔日爱人再次相见,执手相看泪眼,一别三年,早已物是人非,世人只知,那百里西荷与萧若风情深意重,成婚的第二年便生下二人的独子,萧凌尘;可世人不知,在百里西荷消失的那三年,她与另一人珠胎暗结,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风向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一时间都没能反应的过来,说书先生看着台下一片惊奇的,不可置信的眼光,心中满意,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子,接着继续讲道:
“那人的名号,也并不陌生,便是魔教教主,叶鼎之。”
此话一出,整个酒馆骇然,瞬间议论纷纷。
“什么?百里西荷与叶鼎之?这二人又是如何勾搭到一块的?”
“不知道啊,不过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毕竟曾经的琅琊王与琅琊王妃那么的相爱,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爱上另一个男人?”
“那还真的不好说,听说那魔教教主叶鼎之,也是个风神俊朗的男子,若是又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难免不会芳心暗许。”
“不对不对,诶,你们忘了吗,魔教东征那年,叶鼎之可是放出过话要十里红妆迎娶百里西荷的!虽然不是那三年里的事情,但是也足以说明,这二人是真的有私情。”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犹记得那年叶鼎之名声大震,谁都知道他有个儿子,可谁都不知道他儿子的母亲是谁,还有传言说是他与当时的冉阳剑仙的儿子,后来,他还不是扬言要娶百里西荷?”
堂下一片议论,说什么话的都有,思意听着那些人不入流的,侮辱百里西荷的话语,就要按耐不住心底的怒气,司空千落虽然也生气,但还是保持着理智,安抚着思意的情绪。
“思意,冷静些,说不定那说书的就是为了赚钱瞎说的,别往心里去。”
“为了赚钱就可以随意编排我师父?若是师丈还在,他们谁敢说我师父一句不是!”
她们都知道,萧若风死了,百里西荷最大的靠山便没有了。
虽然百里东君还活着,但是他整日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始终不愿面对百里西荷的死,甚至荒唐的想要酿出孟婆汤,以此来忘掉这一切。
百里东君整日行踪成谜,只是偶尔会突然出现一下,对于这些坊间传闻,更是一点都不曾听说。
只听楼下的说书人捋着胡子笑了两声,说道:“当年的冉阳剑仙黎初,可是名震江湖,与如今的酒仙百里东君曾并列冠绝榜第三甲,世人皆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可我却知道。”
“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冉阳剑仙到底是何身份?”
“冉阳剑仙,就是百里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