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困了,接连打破三个大仙子的法术,又跑了好几个长途折返跑,给我张床我就能睡着,迷迷糊糊间听到八风说:“人我先带走了,十阶的事之后再说。”大概是对着时乐灵说的吧。
又是昏沉间,我闻到了檀香的味道,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家,我几秒钟睁开眼睛,偏头看见八风低头思索的样子,他的右手臂撑在右腿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刚想伸出左手招呼他,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意识到我醒了,双手急切地握住我的左手,又忽然间松开,低低道:“抱歉,失态了。”
我的手还残存有八风顷刻的温度,我也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他看到我手臂上、脸上对局与施法留下来的伤痕,挣扎许久留下一句:“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是在关心我吗……“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我将头侧向另外一边,不与他对视。他托起我的手,我感受到他的行为将头又转了过去。他将五指插入我的指缝间,低声但坚定道:“叶罗丽魔法,清风符。”
于是,我的左手手掌上出现一个青色的痕迹,我抬头看了眼八风的脸,和他额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渐霜,我将清风符赠予你。”他沉沉吐出一句话,“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那双青绿色的眸,像化开的春水,又似春日的来自北境的风,吹散寒冰。
心底像有千万朵烟花盛开,转瞬,但盛大刻骨。我看着手心的清风符,呢喃诉出心声:“可是,八风,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呢?”
八风垂着头:“我们小时候玩的可好了,你忘了嘛?”说着,他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幅画,上面是少年时的他牵着比他矮一个多头的我:他侧头看我,我眉眼弯弯,一同向前跑去。
“这幅画,是和你一起诞生的颜爵画的。”像是打开回忆的闸门,少时陪我许久的风竟是他。我定眼看着画,又看了眼出画框的人,照片上的他青稚,现在的眉宇间散发着风度与理解,又是那么沉稳。
回忆如潮水涌来,那段被我淡忘的过去明晰起来,长大一点后我再没见过小风,我以为铤而走险救出八风是我和他的初遇,没成想,更早,更早。
故人何在?今时身侧。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举着一个纸制风车,兴致勃勃地跑到我面前,半蹲下身,神秘地告诉我:“渐霜渐霜,你看我,我不用吹风车风车就会自己转起来。”
说着,他动了动手指,轻风吹动了风车,而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他也颇为得意。那张自豪的稚嫩的脸与塌旁的少年重合。
我们玩了很久,玩到天黑都不愿离开。可惜只需时间动动手指,就把我们牵远了。“那次你耍赖,你有风法术还骗我这是魔法!”八风扶额:“渐霜,你的侧重点又错了。”
他的神色认真:“这次,不要再忘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