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宗的驻地着实不难寻,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尽是无尽的黄土沙砾,而其外围则是围成一圈的巍峨大山。在某个山头上,矗立着一片建筑,那便是判宗的所在之处了。
陌小白静静地凝视着前方那雕梁画柱、红墙白瓦的建筑群,眼底满是深深的疑惑。
炼狱在一旁显得极不安定,“小白姐,这儿给我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陌小白抬头望向天空,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一座座屋檐之上,反射出的光芒柔和而温暖,一股暖意将陌小白环绕其中。然而,她的眉头却紧紧地皱着,只因如此之久了,她在判宗竟未瞧见一只弟子。
是都在公平镇吗?陌小白满心不解。
炼狱小声说道:“小白姐,咱们还进去不?”
“去。”陌小白未作过多思考,当即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宗宫里没有弟子正好,如此一来,她便无需担忧在半路暴露,进而被包围,以至于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炼狱似乎颇为不放心,“小白姐,您确定要这般行事吗?师尊不是说过不可插手这些事情吗?”
陌小白反问道:“这算插手?”
“这还不算,都劫狱了……”炼狱小声地嘀咕着,仿佛这样陌小白便听不见了似的。他却未曾想过,他们之间相距并不甚远,陌小白亦非耳背之人,他即便声音再小,该听见的终归还是会听见。
不过,陌小白仅是轻飘飘地说了句,“师尊也说要找到那只蝶,走吧。”
炼狱的耳朵耷拉下来,显而易见,他极不情愿进去,却又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陌小白身后。
……
天空之上,一道白影如闪电般从浓郁的混沌中飞速掠过。
望着近在咫尺的阴霾山谷,幻夜紧绷的神经总算缓缓放松下来。她缓缓地下降,在落地的瞬间变回原形。
应该是不会来了。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幻夜瞬间寒毛直立,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噗呲!”
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洒而出,幻夜迅速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捂住右臂,脸色难看地望向不远处持刀而立的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语气平淡如死水,“这是阁主给你的教训,再有下次便取你首级。另外,阁主让你给他带一句话。”
“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言罢,灰衣老者转身离去,如雪花般无声无息地消融在幻夜的眼前。
掌心中的混沌试图修复创伤,然而不知是何缘由,伤口之上竟有一道极为纯净的韵力。这韵力净化着混沌,致使幻夜根本无法自行愈合伤口。
想到那老者的话语,幻夜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愤怒的神情。这个千机阁主……着实太过嚣张!竟然连大人都敢威胁!
幻夜看了看身后的山谷,缓缓地走了进去。
灵大师正在逗弄着欢欢,抬眼瞧见幻夜这般狼狈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
“咋回事?外面还有能把你伤成这样的猫?”
欢欢急匆匆地跑过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焦急,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妈妈!你咋啦啊!可别吓欢欢!”
幻夜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看向灵大师,正色问道:“大人呢?”
灵大师眉头紧皱,“幻夜,你这伤可不轻,要不我先给你找瓶药剂……”
“不用了,大人呢?”幻夜固执地追问。
灵大师抿了抿唇,心知劝她不动,正欲告知她时。
“灵大师说的没错,幻夜,你该好好留意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清冷的声音,幻夜赶忙低头,“大人。”
灵大师也微微点头,“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光门边,身着藏青色儒衫的黯负手而立,面色冷淡却又气度不凡。倘若忽略他那令猫土为之恐惧的身份,他看上去就如同一个饱读诗书的普通儒生。
他缓缓地走过来,就连声音也如同一个普通的青年,只是略显冷淡了一些,“看书看累了,出来走走。”
“黯叔叔!”欢欢可不管黯是什么身份,一个助跑便跳进了黯的怀里。
黯接住她,随后将她放下,“欢欢有认真听灵爷爷的话吗?”
欢欢显然对黯这么快就把她放下来心怀怨念,嘟着嘴,“欢欢当然有好好听话啦。”
“嗯。”黯揉了揉她的头,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嘴角也泛起了一抹微笑。
“大人……”幻夜略显犹豫。
黯收起笑意,平静地看向幻夜,“我已经知晓了。”
幻夜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属下无能。”
“残图呢?”
“应当在无情手中。”幻夜如实作答。
“无情……”黯轻声呢喃着,似乎并未有责怪她的意思,“好了,你起来吧,这段时间便好好养伤。”
“那星罗班那边……?”
黯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就让他们多蹦跶几日吧。”
灵大师还是略显谨慎地问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黯摇头,“手宗之时我已试探过他们,除了那个叫白糖的需要留意……”
提及白糖,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堪称黑历史的回忆。他的脸皮不禁一抖,脸色也黑了下来,“其他猫不足为惧。”
“嗯……”灵大师若有所思地敲了敲轮椅扶手,“要不现在就将他灭杀?以绝后患?”
与幻夜相同,灵大师并非那种喜欢拖泥带水,还频繁派手下送经验的反派。
有危险,就应当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相较之下,黯这般一个反派大 BOSS 反倒显得更为无害一些。他目光深邃,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心态不佳的孩子,很容易人设崩塌。”
判宗。
“放我们出去!有种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啊!”小青无奈地看着韵力被封却依旧不安分的白糖,“白糖,你就安分些吧……”
“那不然能咋办?”白糖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地说道。
好不容易才抵达判宗,可结果呢?五只小猫四只被抓,就连武崧的生死都不知晓,白糖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大飞摆弄着手上特制的镣铐,心态倒是挺好,“你这般闹腾也无济于事。被抓来的时候俺们都没瞧见武崧,俺觉着武崧应该……”
他话尚未说完,地牢的门便被猛地拉开,灰头土脸的武崧被烛龙随意地扔了进来。
四只猫:“……”
得嘞,全军覆没!
白糖崩溃了,“大飞!你这嘴要不要这么毒啊!”
相较于有些无厘头的白糖,小青倒是更关心武崧被抓的过程,“武崧,你咋也被抓了?”
大飞更是满心不解,“对啊,判宗抓了俺们就走了,这没道理啊?”
海飘一向是惜字如金,此刻只是以眼神表示对宫主的支持。
宫主加油!宫主最棒!
呵呵,女人。
若说小青和大飞的质疑还不算太过明显,那么白糖可谓是毫不掩饰地嘲笑了,“不是吧臭屁精,那个幻夜没去找你啊,你连封白都打不过吗?”
武崧的表情极为僵硬,面对白糖那揶揄的眼神,他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
大飞叹了口气,刚将视线移开,便注意到了低着头的小青,“小青?你咋了?”
白糖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看着小青手上的蝴蝶,“小青姐姐,这蝴蝶是从哪儿来的呀?”
武崧闻声也睁开眼,果然瞧见一只通体蔚蓝的蝴蝶停歇在小青的手背上,不禁心生疑惑,“小青,这地牢里咋会有蝴蝶呢?”
看着他们一个个如好奇宝宝般的模样,小青心中满是无奈。也亏得他们心态如此之好,明明都已被抓起来了,却还有闲心关心蝴蝶。
“我也不知啊。”
白糖呆萌地歪着头,“那这蝴蝶是从哪儿来的呢?”
海飘就如同在看一个神经病,眼神中充满了关爱之意。
小青已然丧失了回答他的心情,好在武崧还算有些理智,并未在这种事情上过多探讨。
他打量了一下地牢,沉思片刻后,很快严肃地说道,“应当不是从外面飞进来的。”
小青:“……”
毁灭吧,累了。
大飞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转移话题,“对了小青,你可还记得幻夜是要抢夺啥东西吗?”
“这个?”小青说着从怀里掏出海飘给她的那张残图。
在拿出的那一瞬间,小青仿佛看见残图上有光芒迅速地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以为仅是自己的错觉。
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这个地牢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疑惑地看向其他猫,却见他们面色如常,不禁开口问道:“武崧,你有没有感觉这儿在震?”
武崧摇头,“没有。”
白糖好奇地在残图上瞅了又瞅,那模样就差没把眼珠子贴上去了。他不解地嚷嚷着,“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吗!”
“白纸?”小青感到十分奇怪。虽说这上面的线条她看不懂,但总归是有内容的啊?怎会是白纸呢。
偏偏这时,武崧也皱着眉说道:“确实只是白纸,黯要这东西作甚……”
一股寒气径直涌上脊柱,小青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武崧,白糖,你们别吓我……”
海飘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发抖的背,武崧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吓你?”
“小青姐姐,我们只是说这是一张白纸啊。”白糖感觉自己甚是冤枉。
大飞也觉得此事颇为荒谬,“小青,他们确实没吓你啊。”
小青更想哭了,拿着残图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可是这上面明明是有东西的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武崧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地牢里突然大放光明!地面上发出的强烈光芒险些将星罗班的眼睛给亮瞎,他们赶忙闭上了眼睛。
“咔哒!”
地牢的大门在此时突然被打开,身披白斗篷的身影站在门口,一只手搭在地牢的大门上。
黑衣猫站在后面,嘴里嘟囔着:“不是吧,判宗的地牢防守也太……”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他便惊愕地被一片白光笼罩的地牢夺去了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