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

之后的记忆又如潮水般袭来，断断续续地是细水流长的相处，磨合，和最后的崩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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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轻点？＂季柯实在是忍不了，冷冷地看着正手忙脚乱给他上药的段落。

＂你再忍忍，头一次，没经验。＂段落知道自己几次失手时的力度硬着头皮解释。

＂嘴上天天叫人仙女，你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吗？＂季柯这几天被＂仙女＂这个词恶心得够呛，现在对段落毫不留情地嘲讽。

＂你躺树底下边流血边呛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痛。＂段落怼人专挑黑历史

季柯上药时光着脚，正如人们常言美人从头到脚都是美的，段落刚开始完全没心思欣赏，这绷带怎么缠来着？

可现在这脚蹬在他肩膀上，季柯居高临下看着他，＂闭嘴吧，上你的药。＂

换个人来可能会被直视美腿的诱惑冲昏头脑，觉得现在的姿势异常色情。

段落：＂你敢蹬我脸上，这腿就别要了。＂

＂……＂两人僵持，最终以季柯老实上药结尾。

季柯：别问，问就是想起了忘了几年的谦让，才不是段落把手摁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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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这辈子都没见过像季柯这般清心寡欲的人，每日饮食极为克制，不怎么会好好吃饭，每次吃饭活像只为演给段落看自己是个正常人。

段落一度以为张导送来菜不合季柯胃口，季柯也懒得开口提，反正他是不相信季柯会对他客气。

眼瞅着季柯日渐消瘦，大病还未愈，段落斟酌一番决定捡起自己丢了三四年的厨艺。

在季柯不知所云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厨房。

季柯确实称不上是正常人，从他被选中为神明的新娘开始，属于人的欲望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神总是想要他选中的人也从人世中被剥离，不许被凡间的糟粕侵染。

段落在厨房一顿噼里啪啦操作，端出了一盘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的东西。

＂……＂季柯不知道怎么评价，索性收起目光装聋作哑。

大抵是段落的目光实在太过于迫切，季柯硬了多年的心莫名其妙遭不住，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试探性尝了一口。

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已经退化了十几年的味觉，他玩毒那么多年，以身试毒那么多次，头一次绷不住。

＂怎么样？是不是比张导送的菜合你胃口？＂段落眼亮了一个度。

季柯艰难的做好表情管理，转头就听见段落这副藏着小小骄傲的语气。

＂还…行吧。＂季柯准备嘲讽的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不过，你以后别试了，太麻烦你了。＂

＂你这么体贴听起来不对劲啊。＂段落狐疑道。

自此以后，为了抑制段落试图再下厨的念头，季柯勉强把饭量调到了正常人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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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茶，味道上佳。＂段落稀奇地问季柯。

季柯懒懒抬眸看他一眼，＂兰雎＂

＂没听说过，长什么样？＂

＂你自己摘回来的，你不知道？＂

段落在那一瞬间，像是想到什么，＂我从当地祭司手里高价买回来的花，你全用来泡茶了？＂

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像看冤大头一样地看他，＂你上次救我那地方，再往前走走有一大片呢。＂

段落：……哇，他知道的好多，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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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儿子，玩得怎么样？你舅舅特意给你旅游买的中式木屋住了吗？＂段妈在电话里问，＂那房子我上网看了，挺适合在里面种个花，种个菜的，你有没有大胆尝试种一下？＂

＂尝试了，芽都没发。＂段落对着他尝试种的植物蔫了吧唧地说。

＂不应该啊，那里的环境对植物挺好的，你种的什么？＂段妈好奇地问

＂仙人掌。＂

＂浇水频率？＂

＂我想想…一天也就浇了个六次吧？＂

＂你是傻了吗？＂一天交六次？段妈开始质疑段落的智商

＂它沙漠都能活，在这儿应该也能啊。＂

＂你高中生物学得啥？＂

＂妈，咱全家都是文科生，高中生物必修里没讲这个。＂

＂那你就不能有点常识？＂

＂……＂

段妈时常觉得自家聪明绝顶的儿子在某些方面天生存在不足，例如园艺，例如恋爱，还有不足到已经超出正常人范围的厨艺。

＂你在那里有没有春心萌动啊？＂

＂有没有在某一次回头的时候突然和一个人对视，然后不可遏制地爱上她？＂

段妈问，她向来不理解，段落那么好看一张脸，为什么艳遇几乎为零。

＂全都没有，倒是被气到心肌梗塞过。＂

＂如果动了杀心也算动心。＂

＂儿子，你知道的，那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