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环境中,赵峰依旧看清了来人的脸。
映入 眼帘的先是漂亮的侧颜,季柯正警惕地注意程欢房间的声响,眼睫微微颤抖,如振翅的蝴蝶。
季柯掩住赵峰的口鼻,示意他别乱动。
赵峰在这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失了神,心脏躁动不安。
程欢房间外涌现大批虫子,爬过赵锋所站一地方的每一个角落。
赵峰当然清楚是季柯救了他,心意的杂乱与虫子的悉蟀爬行声重合。
待一切安静过来,季柯准备收回手时,赵峰鬼使神差抓住了他的手腕。
纤细、光滑。
赵峰控制不住地又摩挲了两下,清醒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多失礼冒犯人的事。
季柯被这么大力抓得吃痛,皱眉看他,在赵峰眼里却是含羞带怯。
赵峰赶忙松开手,季柯的手腕上果然被抓出了红痕,鲜红惹眼。
赵峰候结滚动,想要开口表达自己的谢意和歉意。
季柯揉着手腕,勉强压下怒气,指了指远处天色。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赵峰应该回去了,不能让寨子里的人生疑。
赵峰反应过来,季柯已推门而出。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决定晚上再亲自上门道谢。
还有,季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救他,他都要问清楚。
不过,刚刚的失礼会不会让季柯对他心生厌恶啊。
一时心劲上去就摸了,赵峰摩挲着抓季柯手腕的地方,回忆起当时的触感。
季柯冷着脸把手洗了无数遍,用力到手腕发红。
若非他当时理智占上风,赵峰的手已经被他当场种下毒,还是直接废了更好。
从他们进寨起,一举一动早就在所有寨民精心排演的戏剧里被安排好了。
季柯站在楼台,冷眼旁观寨民们熟练扮演起早就分配好的角色。
山中受困的老婆婆、热情的大婶、好客的妇人、纯洁的少女、天真的孩子、淳朴亲切的老祭司。
年复一年,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
无害的羔羊,迷林中的桃花源
神选中渔人,寨民献上祭品。
神谕之下,无人幸免。
外来者自以为是的伪装,实在看得季柯无聊起来,和那个看他的男人轻飘飘对上视线。
男人呆愣在原地,一眼的躁动,欲望摆在脸上。
季柯收起看戏的发态,熟练展露无害的模样。
随老祭司探望,临走前放下养着的幼蛇。
幼蛇游走在赵峰等人房内的角落,吃掉了寨民们留下监视的蛊虫。
寨民眼里的将死之人,超脱凡人的他们大抵不会上心。
扶桑节的庆典,前前后后的准备工作就足够让他们忙上一阵。
季柯每年都要看上一出闹剧,看得久了就索然无味。
相比之下,那些外来人遮掩的秘密貌似会更有趣些。
他垂眸,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养蛊的小盒,指头流转,百无聊赖。
"老大.这儿绝对是扶桑寨了吧。"
"老板想找的地方找到了,就剩找人了。"
"兰雎玉,找带着兰雎玉的女人"
……
季柯把玩的手顿住,兰雎玉?
他有一瞬愕然,外来人怎么可能知道兰雎玉?找带着兰雎玉的女人?
季柯撑着下巴看向赵峰他们所在的古楼,眼底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