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真相

阿念让所有人都退下后，头疼又无奈的盯着低着头的人。怎么连他也开始不让人省心了?

“小夭无论如何都是大王姬，还救过你的命，你怎能对她那么无礼？她哪里得罪你了？”

那狐狸又委屈巴巴的抬起头，语气里满是控诉。

“与她无关，从头到尾，都与皓翎玖瑶无关。是你，皓翎忆。”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别以为生病了就可以没大没小。

“涂山璟，你注意分寸。”

这可直接把狐狸委屈炸了，人设咔咔崩碎了一地。

“璟还不够注意分寸吗？能有防风侧夫没分寸吗？能有西炎王子没分寸吗？还有蓐…”

“涂山璟。”

阿念低沉警告，你扯谁都可以，扯到蓐收她可是会真的急哦。涂山璟闭上了嘴，继续低着头，这一整个倍受委屈的模样，令阿念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坐在他的床沿，距离依旧拿捏刚好，疏离的刚好。

“我知道，你因当年之恩所以对我…可涂山璟，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跟我谈任何条件和交易，我都能尽量达成。可你偏偏选择这一样我做不到的事。”

涂山璟的狐狸心再次碎了一地。

“你可知道，那日若是我没有去，或者，晚去一些，救你的人就是姐姐，你现在喜欢的人也会是姐姐。叶十七也好，涂山璟也好，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

防风邶相柳，玱玹，都不是。也不知道自己沾上了什么劫，纳的人一个比一个让她膈应，但又非纳不可，偏偏是最想要的那个纳不了。防风邶倒还好些，她和相柳一直都是利益交换，谁也不欠谁。只要不谈情，一切都还好说。她也只想和涂山璟谈钱啊！可这狐狸就是倔啊！

“她来过。”

“蛤？”

沉默良久的涂山璟很轻很轻的开口。

“在你来之前，玟小六就来过了，也看到了我。”

阿念震惊一万年。什么？！怎么可能？！

“她说，少管闲事少操心。这无可厚非，我也不怪她，我本来也没想活下去。”

涂山璟抬起头，望着她那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姐姐的心，比你想象中的硬，因为她的经历。”

被囚禁三十年，颠沛流离三百年，怎能不心硬？不然早就死了。

“可我发现，你虽比你姐姐心软，但你对我，偏偏尤其心硬。”

阿念举着双手风中凌乱，申请暂停谈话。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你让我捋一捋。”

“你无需捋，你再怎么捋都是那些先入为主。”

阿念的心跳漏了一大拍，有些害怕的望着涂山璟，涂山璟抬眸。

“阿念的真身，是凤凰。”

阿念本能地站了起来，又向后踉跄了一步。这狐狸太聪明了，哪怕她除了正事几乎没有和他过多交流，他都能离真相这么近。

…回忆…

涂山璟放下剪刀，看着地上的片片叶子。他想知道为什么，输也要明白为什么输。

“涂山侧夫，你找我…什么事啊？”

小夭坐的位子和涂山璟的距离远到说话都快需要用喊的了。

“本宫想请问你，你可知道叶十七这个名字的来历？”

“这不就阿念随口给你取的吗？”

小夭摸不着头脑的反问对方。

“你再仔细想想，再小的细节都可以说说。”

小夭挠挠头努力回想和阿念在回春堂的点点滴滴，总算被她翻到了一段记忆。

“哦，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就是相柳来的那一次。阿念跟相柳谈…你知道的。”

这事儿不能明着说，这也是小夭替阿念保守的最大秘密，连玱玹她都不曾提过，因为她是以姐姐的身份替她保守的，她答应过她，这是她们的小秘密。

“然后他走后，阿念莫名就问我，回春堂有没有叶十七这个人，我说从来都没有的时候，她还疑惑了很久。”

小夭自己想想也开始觉得奇怪了。还有玱玹哥哥，在知道阿念给涂山璟取名叶十七后的反应。难道…阿念曾和一个叫叶十七的人有旧情？那人和涂山璟有相似的地方，阿念将他视为了替身？

“你的意思是，阿念觉得回春堂本该有叶十七这个人，可叶十七这个人是后来才出现的？”

小夭挠挠脑袋皱眉，嘶！要这么理解，好像，也可以？

“好像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合理啊！阿念难道还有先知的能力不成？”

涂山璟沉思，叶十七，西炎，辰荣，皓翎。

…

“我还以为你入了王室，就忘了我这个狐朋狗友了呢!”

离戎昶和涂山璟坐在皓翎一家酒楼的包间内喝酒吃饭。

“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离戎昶耸耸肩，就知道，找他一定有事儿。

“你可知神族有什么…类似于…先知的能力？”

“你怎么跟人族一样问这种问题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先知啊！神族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涂山璟当然知道，所以才会来问的。

“类似的就行。”

离戎昶喝了口酒，脑子里的百科全书疯狂运转。

“你要说勉强算吧…凤凰重生算一个。凤凰重生不会忘却前生记忆，但，那也是前生记忆，不是先知。”

涂山璟忽然觉得有些答案似乎已经很接近了。

“凤凰重生? 不是要欲火涅槃吗？那如果不是火凤呢？”

“哎呀！欲火涅槃那是人族的传说，其实凤凰就是凤凰，属性不同只是生长的地方不同而已。西炎和中原都是火系凤凰居多，也就皓翎出水凤，自然就传承这样了。”

涂山璟摸了摸手边的茶杯，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了。

…回忆结束…

“阿念不用害怕，璟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涂山璟见阿念煞白的脸色，顶着身体不适尽力安慰。

“璟想说的是，无论你在前生经历了什么，那都是前生的事情了。此生的璟，只是涂山璟，是阿念的涂山璟。”

阿念深呼好几口气，才缓缓在了涂山璟身侧。继玱玹和西炎后，又一个软肋被拿捏。

“涂山璟，你可知，知道太多的人，容易被灭口。”

涂山璟浅笑，要灭口，在他说出他知道她的最终目的时就能灭了。

“陛下舍不得。”

也不能，不然就把青丘和涂山氏得罪死了。阿念咬着唇望着涂山璟，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说他是只笨狐狸了。

“你们一个个，都喜欢逼朕。”

涂山璟坐了起来，伸手想拉住她，阿念却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