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念的绣品,玱玹又开始发疯了。回了辰荣山就让老桑把阿念从前给他绣的东西都找出来,那件被藏在柜子最底下的寝衣也翻了出来。玱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东西。绣品,应该算是被注入极多心思地物品,不知能否从中凝聚出阿念的一缕元神。
“嘶!”
玱玹一个不小心勾到了一丝线,见到东西这么容易被破坏,玱玹有些急,手足无措的想补救。
“老桑!去给朕找最好的绣娘过来修补!”
老桑转身就要去,刚迈出一步又被叫回来。
“回来!算了。”
经手他人,就不再是完全属于阿念的了。他放开衣服,又转眼看向其他东西。清水镇的那面屏风还在,可惜已经发黄了,线也分不清颜色,还脱落了大半。
“老桑!你是怎么收东西的?王后的东西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老桑苦哈哈滑跪,几百年前的东西了,不是金不是石,是布啊!没化成尘土已是用神族之力在维护了。
“陛下恕罪,这些东西少则十年,多则百年,奴才们再用心收,那也还是会…这还是都收起来,如果正常使用,怕是早就不成样了。”
“那母后为何能照顾的那般好?如同新的一样?还不是你们不够用心!”
老桑跪缩成一团,脸贴着地面,等待主子发完疯。玱玹说完后忽然愣了一阵。如新的一样?他又快步走回去看那些绣品,看了一会儿,尽量凭着自己的记忆,依照时间顺序摆放那一件件东西,记不清楚的就问老桑。最新的是那件寝衣,状态居然还没夷氏放在正殿旁的屏风好,青竹说,是阿念出嫁前做的,那也五十多年了。但他看了很久,那东西确定是阿念的手工。
一个骇人的想法在玱玹的脑子里蹦出。阿念的状况突然恶化,信誓旦旦的小夭忽然束手无策,海棠蓐收殉主…这一件件,如今想来都透露着不寻常。
“老桑,你去把王后从中毒到薨世的诊治记录拿来。”
“遇疆,潇潇,你们将辰荣王后查到的东西、商羊氏的供词、还有这三年来皓翎的事情,能有多少有多少,都整理给朕。”
接到任务的人一个个匆匆出去干事儿,虽然陛下在发疯,但陛下还是陛下,他们这些拿俸禄的只能照办。他们办事倒是麻利,不出一个时辰就俸上来了。然后玱玹就将所有人赶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夜。
…
次日,老桑眼看着快到早朝的时间,陛下还不出来,他只能壮胆进去请。老桑推看门就看到玱玹坐在一堆册子、卷宗、折页等中间,发丝有些乱,眼底下两坨乌青。
“陛下,该早朝了。”
玱玹缓缓抬起头,虽然脸色不好,但神态看起来好像精神了些。
“知道了。”
玱玹缓缓站起来,准备去洗漱换衣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小夭和涂山璟,现在在哪里?”
老桑更加觉得陛下这哀伤劲儿应该可以过了,拜也拜了,事情的经过也再次盘点了,开始能记得关心西陵小姐了。好事,好事。
“回陛下,皓翎王姬的事,多少牵连西陵小姐,又有辰荣王后推波助澜,所以老桑听闻,涂山公子带小姐回了青丘,在自己的地盘,涂山公子更能护西陵小姐些。”
这非常合理,一点也没毛病,如果不是玱玹对阿念的死起疑的话,是完全不会怀疑有问题的。玱玹无意识的敲敲手指,如果阿念是假死,那第一个需要买通的,就是小夭这个医师。小夭被牵扯进来,涂山璟自然也会被牵扯进来。
青丘…青丘狐狸善变换容貌,也善追踪和反追踪,阿念若是想隐姓埋名生活,少不了涂山璟的帮忙。
“过几日,朕去一趟青丘看看小夭。不用让人提前说,朕也不知何时能得空,别让小夭白等。”
玱玹交代完老桑又交代遇疆和潇潇。
“青丘不善武,别带大手大脚的人去吓到那一窝狐狸,找些心细的人就好。”
皓翎那边他找不到突破口,但小夭和涂山璟就比较好办了,他们总归是他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