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的脚步停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晚风掀起她红格校裙的下摆，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她没说话，只是抬着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惯有的疏离感，却没让他滚开——这好像已经算是她难得的耐心。
耀的喉结滚了滚，指尖攥得发紧，原本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此刻竟有些结巴：“六一……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我想上台唱歌。”
他顿了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的脚上。她穿了一双黑色的细跟皮鞋，鞋面擦得锃亮，衬得她的脚背愈发白皙，脚趾被包裹在鞋里，只隐约能看到圆润的轮廓。这种克制的精致，和苏少敏的高跟凉鞋是完全不同的味道，却同样让他心头一紧。
“所以？”娴的声音很淡，像冰面下的流水，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想……我想唱给你听。”耀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认真，“你想听什么歌？我什么都会唱，不管是老歌还是新歌，我都能练。”
他以为她会皱眉，会拒绝，甚至会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毕竟娴是出了名的高冷，对谁都冷冰冰的，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多余的脸色，更别说回应这种略显唐突的请求。
可娴却没立刻拒绝，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远处昏黄的路灯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沉默在夜色中蔓延，耀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都冒出了汗，生怕下一秒就听到她冰冷的拒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回头，清冷的眸子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轻轻吐出三个字：“《后来》。”
耀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刘若英的那首？”
“嗯。”她点头，声音依旧很淡，“就唱这个。”
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就走。黑色的连衣裙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清脆又决绝，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耀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他攥紧拳头，心里像揣了一团火，又暖又烫。娴竟然答应了，她竟然真的指定了一首歌！
晚风拂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欢呼。耀抬头望着夜空，星星稀疏，却格外明亮。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后来》的歌词，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练歌，怎么在舞台上表现得更好。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耀不是只会犯错误的坏孩子，他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更重要的是，他要唱给娴听，唱给那个总是冷着脸，却在不经意间给了他一束光的女生听。他要让她知道，这首歌里的心意，全都是为她而唱。
想到这里，耀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脚步轻快，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期待。六一儿童节的舞台，仿佛已经在他眼前展开，而他的歌声，终将穿越人群，落在那个清冷的身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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