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喊!,地理和历史大半的作业都混在一起,我一个早上白忙活了!”秋寒双手抱臂环胸,整个人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她本就是几个人里最矮的,瞪人的时候竟莫名有几分可爱。
秋寒?可爱?赵楠嘉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这个同桌怎么可能和可爱这个词沾边。看着瘦瘦弱弱的一个人,之前一巴掌差点给人把脑浆扇匀了。那男生不服气,放学直接在学校车棚堵她,从她后面偷袭,被她一个过肩摔差点死在那。
要不是那天秋寒是因为等她才进的车棚,她都会怀疑她早就准备好来干架了。想到那个男生的惨状,赵楠嘉在心中默默为张万青点了一根蜡烛。
下一秒,杀猪一样的惨叫在走廊上响起。“姐,我错了,错了,真错了,”因为个子较高,被薅住了头发的他只能微微偏低着头,“别拽了,再拽真的要秃了。”霎时间,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秋寒顿觉太过丢人,急忙撒手。
陆雨彤拉着赵楠嘉,挤过层层人群,瞧见张万青捂着脑袋,嘴中是阵阵哀嚎。秋寒站在他身侧,一阵头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无奈扶额叹息:“起来,别号了。”说完,又顺带着踢了张万青一脚。
显然,这招对张万青不管用。见此情形,秋寒微微弯腰,咬牙切齿,犹如恶魔低语:“还不起来,是想再挨一下吗?”地上的人立刻老实了,麻溜的爬起来整理作业去了。
秋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上课。下午第一节是政治课,这倒是她最头疼的学科,每次成绩下来都会因为历史与政治分差太大而被政治老师那来举例。
同桌的赵楠嘉照例犯着困,迷迷糊糊的将手伸到了秋寒面前。“你掐我一下,我实在太困了。”
秋寒沉默半晌:“你保证好,绝对不能叫。”
赵楠嘉沉默着以示回应,然而,事实证明,她的话不可信。疼痛使她的尖叫声在一瞬间发出,秋寒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捂她的嘴。在某个瞬间,赵楠嘉瞥见了自己同桌的脸色,凭着坐在一起一年多的经验,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了。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政治老师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让她头痛不已的偏科学生。“秋寒,你不好好上课干什么呢!”
秋寒:不是,你没事吧。
她慵懒的掀起眼皮,懒洋洋道:“老师,刚才可不是我叫的。”
哄闹的课堂本就让政治老师心烦意乱,脸色极其不好,刚才那一嗓子更是让她的怒气指飙到最高。她大跨步的走到秋寒的桌子旁,一把掀开了上面欲盖弥彰的政治书。一套数学竞赛题锦集摊开在课桌上,潇洒飘逸的字迹,跳脱的思维与步骤。锦集下面压着一本厚厚的亮点试卷,右侧的一本草稿纸上,满满的计算式子,甚至墨迹还未干。
她身后的张万青和陆雨彤此时还在试图辩解,说了半天,只是越描越黑。最终,这件事以秋寒站着上一节课,外加800字检讨收尾。
有了这一小插曲,班里的人可都不困了,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政治老师在杀鸡儆猴。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管住自己说闲话的嘴。
赵楠嘉瞧着自己的同桌,她站得笔挺,木着一张厌世脸,面无表情,一只黑色的水笔在指尖转的快出了残影。那些嘀嘀咕咕在背后嘲笑的声音并不算小,连坐着的她都能听到,更别提站着的秋寒了,她甚至听到了几句辱骂性的字眼,但没有一个人阻止,她便也缩着头当鹌鹑。
秋寒低头敛眉,静静地瞧着桌上的竞赛题,对于周身的一切恍若未闻。
“太冷静了,这不正常,照理说,她应该翻个白眼再阴阳怪气几句,怼的他们爹妈不认什么的。”张万青看着秋寒的背影,和自己同桌窃窃私语。
陆雨彤:“那要不你直接问问她?”
“算了吧,我怕她锤我。”
张万青盯着面前的秋寒,脑海中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或许,他们认识的秋寒,只是她表现出来,想让他们看到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