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太医带来了,下身的疼痛更加剧烈,我抓着手中的衣角咬破了嘴角,父亲也赶来了,因男女不便,便在亭外不远处的假山后候着,随后来了几个产婆,我只依稀记得她们口中一直喊着用力用力,而我疼的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在屋内躺着了,身边多了几个丫鬟,见我醒了便过来“小姐,太医说你险些大出血,不可多动。不过恭喜小姐生了个女孩。”我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丫鬟欣喜的笑了笑说“我叫湘仪,是老爷叫我来贴身伺候你的。”我笑了笑问道“孩子呢?”“姥爷让奶娘带去了,说你最近身子弱带不了孩子,你要是想孩子了,可以让奶娘带来和您一起住。”我疲乏的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去了。
晚上是被菜香唤醒的,父亲叫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大补的。湘仪把我扶了起来给我洗漱,再用小碗盛来亲自喂我,我不习惯的接过碗自己喝,从小就不习惯别人对我太好,能自己做的我一般不会叫人,所以也不用什么丫鬟,总觉得她们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亏欠的,花几个银子就可以买到别人死心塌地的对你好总让我觉得别扭。湘仪说“老爷刚刚来过坐了好几个时辰,不忍心吵醒你就这么一直看着,刚刚才走的。”我低头嗯了一声就没有再多言语。吃完我叫湘仪去把奶娘把孩子带来给我看看,对于这个孩子无论怎样,她都有关于熠辰这让我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不知道熠辰过得好不好,想要的可曾全部得到,得到后他真的如他所想那般开心吗?开不开心好不好又与我何干呢?想到这我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奶娘带着孩子进来了,襁褓里的小东西小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让我不禁心疼,睡着的样子小嘴嘟着淡淡的眉头蹙着,似乎埋怨我这个做娘的不够合格。我轻轻从奶娘接了过来,动作轻柔的生怕会伤了她,她动了动小脚,似乎有点不太领情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心中翻涌出无限爱意。小家伙,我做娘了,我自己都还有点手足无措吧,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娘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对不起的是让你没了爹,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娘亲的,我们一起长大吧。抱了一会便觉得手酸麻遍布整个手臂,果然是个不合格的娘啊,我心里暗嘲。把孩子交给奶娘吩咐每天带她来见见我,一天的时辰比一天多一点点,回去后好好休息,你的月钱我会让管家给你双倍的,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湘仪不解的问“奶娘的月钱已经很高了,小姐你人也太好了吧。”我笑了笑说“你还太小,不懂带孩子的辛劳,她那都是应得的。”湘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对了,老爷拿了封信说给你的,说他已经把药材商的纸契暗中卖给熠辰了,这是那个叫熠辰的给您写的信,说非要送到您手里才肯。”我点了点头接过信。
:迟儿,你到底此意为何?难道真要我妻离子散你才开心吗?你可知这几月我日日念你,左顾右盼的等你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等了时日却不见你来,收到的却是你派人送来的相离书,你可知那书上的那字字句句皆是断肠夺命,昔日誓言、恩情你句句说抛皆可抛,说断皆可断,你从来不去这样狠心的人,我与你五年朝夕相依,恩爱两不疑,如今怎会是这般结果?迟儿是我对不起你,未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如今我大势所至,以前家业的药店声誉鹊起,连柳州几家大药材老板都愿意与我合作,富贵荣华皆在眼前,你想要的我都能得到,迟儿,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我特意命人在我们的家里种了无数的花草树木,等你归来之日,就是万物花开之时,今寄以红豆聊以相思。
信中滚落两颗红豆,我捡起紧紧握在掌心淡淡开口“湘仪,帮我把信烧了吧”湘仪小心的接过信不敢多问拿去烧了。我意已决,该难过该伤心的早已如同那场大雨,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过了,只是雨后的景象这一切未免真的太落魄。我不禁苦笑叫来了湘仪“你把这红豆拿去找人镶在小金锁上,弄好后拿来给我。”熠辰,那些年真的很感激你陪我,如今到了陌路,人在,物是,回不到当年花开,我们也就不要强迫这月亮再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