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华耀牵着米娅去马场。路过总局花坛时，米娅突然兴奋地打起响鼻，前蹄不安分地刨着地。
华耀安抚地拍了拍马背，抬头就看见一团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小心！"华耀惊呼一声，试图拉住受惊的米娅。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胖胖的男生直直撞进怀里，手里的煎饼果子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男生抬头的瞬间，华耀愣住了
少年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漫天星辰。
"对、对不起！"少年慌忙道歉，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我赶时间去训练，没注意看路......"说着说着，眼眶突然红了，"我的煎饼果子......"
华耀有些哭笑不得："是我没拉住马，该说抱歉的是我。这样吧，我赔你一份煎饼果子？"
少年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她："你是......华耀？马术队的那个？"
"你认识我？"
"当然！"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眼底仿佛藏着两簇跃动的火苗，"我不仅看过你训练，还看了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你骑着米娅从画卷上飞驰而过的时候，像从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说得急切，腮帮子随着话语轻轻鼓动，"当时我就守在电视机前，我攥着球拍的手全是汗，我心想怎么会有人把马术表演得比打比赛还惊心动魄！"
话音落下他才反应过来，耳尖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地挠了挠头："我、我叫樊振东，是八一队的，来国家队交流参观。"
"原来你就是张继科和马龙天天念叨的天才少年！"华耀蹲下身捡起地上半散的煎饼纸袋，指尖蹭上些许油渍。
看着少年盯着残饼的委屈眼神，她心里泛起阵阵歉意，"实在对不住，把你的早饭撞掉了。说什么我也得赔你份新的。"
"不用不用！"樊振东慌忙后退半步，运动鞋在地面蹭出沙沙声响。
"是我跑得太急......"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圆鼓鼓的脸颊涨成熟透的柿子，连耳垂都浸着红晕。
华耀从帆布包里掏出纸巾细细擦着手，忽然瞥见少年训练服口袋露出半截皱巴巴的训练计划单。
密密麻麻的字迹间，用红笔圈着"正手攻球1000次""步法训练40分钟"，最底下还画着歪歪扭扭的金牌图案。
"我知道路口那家煎饼摊，薄脆都是现炸的。”
她晃了晃手里零钱，故意板起脸，"不让我请客，我可要愧疚一整天了。"
见少年还在犹豫，她突然压低声音，"要是被张继科知道我欺负小朋友，他能追着我满训练场跑。"
这句话果然奏效。樊振东"噗嗤"笑出声，很可爱："继科哥才不会这么不讲理！"
他的目光扫过华耀袖口沾着的草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挺直腰板，"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边吃边给你讲乒乓球训练！最近我在研究新的接发球战术，可有意思了！"
"那敢情好！"华耀伸手替他拍掉肩头沾着的叶，动作自然得像照顾自家弟弟。
晨光穿过梧桐树的叶子，在少年圆乎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两人坐在早餐铺里，看着老板摊开面饼，打上鸡蛋，撒上葱花和薄脆。
樊振东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说着训练日常："我现在每天要练五个小时的基本功，正手攻球、反手拨球，一个动作得重复几百遍。有时候练到胳膊都抬不起来，但一想到能进步，就觉得特别值得！"
华耀托着下巴认真听着，突然发现这个胖胖的少年眼神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坚定："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明确的目标，真的很棒。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
樊振东咬了口煎饼果子，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怕累！而且队里的哥哥们都很照顾我，来这里交流继科哥经常给我讲打球的技巧，龙哥会帮我分析比赛录像。我一定要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临走时，华耀从包里掏出个苹果递给他："训练辛苦了，补充点能量。"
樊振东接过苹果，耳朵红了："谢谢华耀姐！以后......以后你要是想看乒乓球训练，我可以打给你看！"
看着少年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华耀忍不住笑了。
晨光洒在身上，她牵着米娅转身，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三步一回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红着脸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握紧手里的苹果，朝着球馆跑去。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