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们

凌晨两点的乒乓球馆亮如白昼，马龙正对着发球机练习反手拧拉。

黑色无袖训练服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他绷紧的背肌。每一个击球动作都带动肩胛骨在布料下起伏，像一对蓄势待发的鹰翼。

"砰！"

突然飞来的网球砸在挡板上。马龙头也不回，反手一记暴挑将球精准打回，华耀站在场边，马鞭缠在手腕上，正用靴尖碾着滚回来的网球。

"你们乒乓球队的宵禁是摆设？"她挑眉。

马龙关掉发球机，喉结随着喘息上下滚动："你管得挺宽。"他抓起毛巾擦汗，小臂肌肉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饿了吗？"

华耀的视线扫过他汗湿的锁骨，那里挂着枚小小的银色马蹄铁吊坠，去年她随手扔给他的训练纪念品。

食堂后厨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马龙从冰柜取出准备好的食材时，华耀已经霸占了主厨位，马靴嚣张地架在料理台上。

"让让。"他单手把她连人带椅推开，手背暴起的青筋蹭过她耳垂，"这里不是马场。"

华耀嗤笑着夺过菜刀，刀光在她指间翻飞，砧板上的牛肉瞬间变成薄片。

马龙不动声色地推来碗冰水，在她切到手的前一秒接住刀柄，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不锈钢台面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

"火候我来。"他打开燃气灶，火焰"轰"地窜起，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你负责别炸厨房。"

平底锅里的油开始冒烟时，华耀突然从背后环住马龙。她带着马场尘土味的气息喷在他后颈，手指覆上他握锅柄的手。

"油温太高。"她带着他手腕晃动锅体，橄榄油在锅底铺成完美的圆，"这个温度最适合锁住肉汁。"

马龙侧头看她，鼻尖几乎相触："烤肉技法？"

"家传秘方。"华耀夺过锅铲，牛肉下锅时溅起的油花像微型流星雨。她没看见马龙嘴角的笑意，那本《传统烹饪》就藏在他床头抽屉里，书页间夹着张她围着围裙的照片。

成品比预想的丰盛：孜然羊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奶酪馅饼拉出金色的丝，马龙特调的野格酒里浮着碎冰和薄荷叶。

"敬顽固分子。"华耀举杯，酒液在她虎口的茧子上摇晃。

马龙用筷子夹走她碗里的辣椒："敬我们。"他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常年握拍留下的茧，此刻正轻轻敲击碗沿。

张继科破门而入时，两人正在争夺最后一块馅饼。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张继科后退，"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

"明天。"她咬开野格酒瓶盖，"跟我去马场。"

马龙握住她手腕，掌心有新鲜的水泡，那是颠勺时烫的，也是他昨夜偷偷改装米娅鞍具时磨的。

"带够牛肉。"他擦掉她指尖的孜然粉，"我饭量大。"

晨光穿过纱窗，在球台上划出明暗交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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