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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爷在女儿的大婚时期失去爱女,如今又面临着丧子之痛——儿子窦玉临竟也撒手人寰。悲痛欲绝之下,他仅能嘶声呼喊:“儿啊!”随之便昏厥倒地。身旁的仆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苏无名见此情景,连忙安排人将窦老爷搀扶出去,同时严令禁止窦老夫人进入现场。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二人因无法承受丧子之痛而情绪失控,进而破坏了宝贵的案发现场。
卢凌风目光一扫窦玉临的遗体,便察觉到诸多疑点——这显然不是一场自愿的自缢。联想到仆人提及窦玉临早晨还享用过一碗粥,他心中迅速推断出,真凶应当尚未逃离太远。当即,他命令郭庄:“速去追寻凶手,莫让其逃脱!”
郭庄是
苏无名中郎将也看出他不是自杀了
卢凌风自缢之人,眼闭而唇开,缢在喉上,舌抵齿,缢在喉下,舌多出
卢凌风而他……
苏无名还有手……
苏无名自缢之人应该双手紧握,而他……
苏无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先被掐死,后被吊起来的
卢凌风小伍,把窦家人全部叫出来问话
小伍是
卢凌风向马夫探询后得知,在窦丛大婚前夕,窦玉临竟在马匹日常饮用的水中掺入不明之物,并亲自喂马饮下。面对这等诡异行径,身为仆役的马夫自是不敢多言。据管家所述,窦丛小姐失踪之夜,窦玉临直至夜半方才归家,且醉意醺醺,口中反复呢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自此之后,府中的仆人们便一致声称公子为人宽厚仁慈,再不肯透露更多细节。这时,苏无名留意到一名丫鬟悲痛欲绝,遂决定单独询问此女,以期能从她那里获取更多的线索。
当卢凌风与苏无名抵达窦府门前时,郭庄立刻上前,向卢凌风详细汇报了最新的发现。后院墙头那里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瓦砾,显然是有人曾在这里留下足迹。然而,尽管线索似乎指向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夜访,凶手却如同幽灵一般,未曾留下任何其他的蛛丝马迹
卢凌风见苏无名似乎无意离去,心头一动,隐约感到对方或许已捕捉到了某些微妙的线索。因此,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选择驻足于不远处,目光紧紧锁定着苏无名,观察着他如何向灵儿发问。
苏无名你就是灵儿吧
灵儿嗯
苏无名我叫苏无名是长安县尉,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灵儿(下跪)公子肯定是被殷十郎害死的,请苏县尉替他报仇啊!
苏无名殷十郎?
起初,窦玉临求助于殷十郎,希望能让姐姐免去与宋柴的婚约,悄然隐匿。岂料,殷十郎竟利用新娘的鲜血混以秘制药草,炮制出令人沉迷的“长安红茶”。窦玉临这一步错棋,不仅断送了姐姐的生命,最终连自己也难逃殷十郎狠辣之手,惨遭杀害
苏无名将线索串联起来也猜到了大致情况
当苏无名洞悉幕后主使竟是殷十郎之后,他随即返回了县衙。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长安县衙内的捕快们一听是要前往那神秘莫测的鬼市缉拿嫌犯,个个面露难色,纷纷寻找各种理由推辞。有的声称家中即将添丁进口,不便远行;有的则借口自己视力不佳,在夜色中难以视物。至于老刘,不善言辞的他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苏无名,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前去。
苏无名见老刘竟不再找借口搪塞,只是深吸一口气,径直问道:“你怎么连个借口都懒得找了?”老刘闻言,缓缓道出了原委。原来,在武大起担任县尉期间,他曾屡次带领众人深入那神秘莫测的鬼市,追捕凶顽。更有一回,在那阴森诡谲之地,武大起亲手斩杀了数名亡命之徒。然而,自那次归来后,武大起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缠身,性情大变。至于后来发生的惨剧,苏无名亦有所耳闻——武大起最终悲惨地丧命于县衙之中。
于是,苏无名决定不再带上那些心怀畏惧的捕手们同行。他选择独自前往,当然,还有张若夕这位剑术高超的同伴相伴左右。尽管张若夕无法直接协助他擒拿重犯,但她那精湛的剑法足以确保两人在这趟未知旅程中的安全。
张若夕苏无名……他是
苏无名哦,这是苏谦,我的仆从,他非要跟过来
张若夕跟我来吧,鬼市入口有些险峻,苏无名你脚下小心些
苏无名嗯,知道了
张若夕这里可是有很多亡命之徒的,苏无名你不害怕嘛?
苏无名这倒是不怕的,我曾随狄公来过多次
张若夕与苏无名、苏谦三人踏入鬼市之际,正巧撞见一名小贼行窃被发现,慌不择路地逃窜。眼见那小贼即将跌入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苏无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一把将他拽回安全之地。或许是苏无名身上独有的气息吸引了小贼的注意,只见他深吸几口,神情陡变,随即惊声尖叫:“鬼啊,这人是个鬼!”话音未落,小贼便如脱缰野马般夺路而逃,那些原本紧追不舍的商人们也被这一幕吓得四散奔逃
张若夕苏无名,你没事吧?(扶起苏无名)
苏无名没事,他刚刚在喊什么呢?鬼?
当三人终于寻到挂着殷十郎标志的店铺时,苏谦却说什么也要为苏无名引路,不肯离去。随着他们踏入屋内,苏无名的目光立刻被摆在显眼位置的长安红茶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然而就在此刻,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三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精准地将三人各自罩住,紧接着猛地一拉,三人就这样被吊在了半空之中。
苏谦救命啊,来人啊!
卢凌风你不是在殷十郎这里买过红茶嘛,看看是哪一个,你若认准了,我便不治你倒卖红茶谋取暴利之罪!
万能角色好
小伍中郎将,那人好像……
卢凌风怎么了?
张若夕卢凌风,快救我下去!
卢凌风!
卢凌风闻声抬头,那声音如此熟悉,令他心头一震。他迅速割断了缠绕在身上的网绳,正当张若夕坠落之际,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稳稳抱住。而苏无名与苏谦仍旧被困在半空之中,处境堪怜。
卢凌风你怎么来了?
张若夕我跟苏无名来的
卢凌风苏无名……
卢凌风放下来
………………
卢凌风苏县尉还真是你啊【带着若夕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可真有你的】
卢凌风你在这捣什么乱,还把她带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苏无名窦丛遇害窦玉临之死,这殷十郎都有极大的嫌疑,本官是来查案,怎么能说是捣乱呢?再说了…是若夕要来鬼市买剑,我就请她…(越说越小声)来帮个忙
卢凌风请她帮忙,你知道殷十郎的底细吗,万一今天我没来她死在这了你负责吗!
苏无名这……
卢凌风命令手下再次将苏无名一行人吊起,苏谦大声抗议,质问他们怎敢如此轻慢长安县尉。小伍不屑地嘲讽道:“长安县尉也算得上官?不过是条巷尾街头抓鼠的猫罢了,却妄自尊大,以为自己是山林之王。”话音未落,一道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屋内的喧嚣。卢凌风刚断言绝不可能有老虎出现,紧接着一只体型庞大、远超寻常的猛虎便缓步踏入室内。目睹此景,小伍握紧刀柄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卢凌风与金吾卫正与一头猛虎激烈交锋,那引领他们而来的商人在惊恐之下,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出。小伍眼见猛虎步步逼近,也随即效仿跳窗逃生。正当卢凌风打算携同张若夕一同跃窗之际,苏无名却察觉到先前跳窗的两人在落地瞬间便无声无息,似乎陷入了某种未知的危险之中。他连忙喝止卢凌风不要轻举妄动,带着张若夕跳窗。情急之下,苏无名计上心来,以言语相激:“卢凌风,你这样岂不是让范阳卢氏蒙羞!”此言一出,卢凌风眸光骤然变得坚毅无比,面对着眼前的猛虎毫无惧色。只见他双手紧握长刀,一个箭步上前,挥刀直劈猛虎。霎那间,那凶猛的野兽竟如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利用几张虎皮制造出的幻象而已。
张若夕?
苏无名呼……
苏无名和苏谦放了下来
卢凌风老虎何处去了?
苏无名哪有什么老虎
郭庄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
苏无名你看看地上是什么?
张若夕虎皮……
苏无名那明明是几张老虎皮拼在一起幻术而已
卢凌风幻术?(抓起地上的虎皮)
卢凌风苏无名,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无名你听说过世上有这么大的老虎吗,如果真有那长安鬼市早就白骨成堆了,哪还能见到一个活人!
卢凌风我堂堂金吾卫中郎将,竟被妖人用幻术所骗
卢凌风快去把小伍和茶贩子追回来
郭庄是!
苏无名等等!
苏无名中郎将,我刚刚之所以不让你带着若夕跳窗就是因为,刚才那两个跳窗户的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卢凌风!你说什么?!
苏无名妖人使用幻术就是逼着你们向窗户外跳
卢凌风急忙奔至窗前,猛地推开窗扇。就在窗户开启的那一刹那,数道冷箭如疾风般穿窗而入,他反应迅捷,立时将窗户紧闭并迅速侧身躲避。紧接着,他抄起一旁的木制灯笼奋力掷出,只听“砰”的一声,那窗户应声破碎。
卢凌风目光扫向窗外的地底深处,只见窗外的地面上布满了锋利的长铁钉,小伍与那位名叫茶饭的同伴已被这些铁钉无情地穿透全身。面对朝夕相处的兄弟如此惨不忍睹的模样,卢凌风心中悲痛欲绝,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脱口而出:“小伍——”
卢凌风必有人操控此处,妖人肯定就在附近!搜查!!
郭庄是!
忽然之间,屋外喧腾四起,众人纷纷议论:“仙人飞升了!”等到卢凌风一行人匆忙出门查看时,只见殷十郎手持着自己的符牌,身形已飘然远去,如同羽化登仙般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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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你既已飞升,这副模样和殷十郎这个名字……
阴十郎确实用了很久了
阴十郎该换换了
殷十郎轻灵地拔下了嵌在他后颈两侧的四根细长钢针,就在那一瞬间,宛如奇迹降临,原本那张苍白可怖的面容竟悄然蜕变。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位肤如凝脂、容颜绝世的女子,她的美丽令人屏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失色。
十一娘十一娘见过仙长
仙长从即日起想买长安红茶就得拜倒在十一娘的裙下了
次日清晨,苏谦前来通报,言称窦府来人,指控贴身丫鬟灵儿行窃,并已将其拘押于衙门之内。灵儿双膝跪地,泪如雨下,声声哀鸣间尽是否认与无辜。
原本属于窦玉临的长安红茶,竟意外地出现在灵儿身上。窦玉临本人并不嗜好这等茶品,但他曾从殷十郎手中购得一些,打算带到洛阳以高价出售,以此筹得的资金供养他的姐姐窦丛与灵儿。窦玉临得知姐姐执意要嫁给赌徒宋柴,内心苦闷不已,每日借酒浇愁。在这期间,他与灵儿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如今灵儿已怀上了窦家的血脉。苏无名听完这一切后,即刻命人解开了灵儿的束缚,并来到庭院中,向窦老爷详述了两个孩子的离世皆因窦玉临轻信奸人殷十郎之言,以及关于灵儿身上的长安红茶的来龙去脉。最后,苏无名恳请窦老爷接纳并善待灵儿,毕竟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窦家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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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喜君父亲大人,就请放我西出长安去寻萧郎吧!
裴坚挥了挥手让下人都退下
裴坚喜君,我知道你对萧将军一往情深,但是他早已战死沙场,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你要去寻他的鬼魂不成?
裴喜君不……昨夜我见到了萧郎,他没有死!
裴坚你那是在梦里见到的,大唐的战报且能有错!
听罢裴坚的话语,裴喜君并未立即作答,而是缓缓转身,目光聚焦于那幅画像之上,情不自禁地轻唤:“萧郎,萧郎……”声音中满是深切的思念与不舍。
裴坚好了喜君,为父今日特意给你带了一壶茶,这可是好茶
裴坚小心翼翼地取出特地为女儿裴喜君研磨的长安红茶,亲手冲泡了一壶。他将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递给了裴喜君,轻声道:“喝点这茶吧,或许能缓解你的痛苦。”然而,裴喜君心中所想的只有那位已经战死沙场的萧将军。她对裴坚的话充耳不闻,情绪激动之下,右手猛地一挥,裴坚手中的茶杯便被拍落在地,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精美的茶具瞬间碎成了两半。
裴坚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这可是长安红茶连公主殿下都在喝!真是暴殄天物!
裴喜君我只想嫁给萧郎,请父亲成全!
裴坚望着女儿裴喜君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仍旧一意孤行,一心想要嫁给那位已逝的萧将军。裴坚无奈地转身,深沉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愿让喜君与萧将军成婚,在寻常的日子里或许这还能够考虑,然而如今萧将军已经为国捐躯,难道真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远赴西域,追随萧将军而去吗?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难以承受之重。喜君是他掌上明珠,多年来他将她视为至宝般呵护备至,怎能忍心让她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这无异于在他心头剜肉剔骨般的痛楚。
隔天一早
苏无名长安县尉苏无名,拜见裴侍郎
裴坚(忧心忡忡的撑着脑袋)苏县尉,坐吧
苏无名谢裴侍郎
苏无名(入座)
裴坚有什么事吗?
苏无名裴公心绪不佳,可是没有睡好?
裴坚唉……老夫已是知命之年,膝下无儿只有一女,这喜君就是我的命根子
裴坚她疯疯癫癫的非要嫁给已经过世的萧将军,难道我这堂堂的吏部侍郎答应女儿的冥婚不成?
裴坚昨晚我喝了整整一壶的长安红茶,也不得安寝
苏无名恕无名斗胆直言,长安红茶还是不要再喝了……
裴坚?嘶……这长安红茶乃是茶中极品,连公主殿下都在喝,我为什么不能喝啊?
苏无名我怀疑此茶中含有违禁之物,是否继续饮用还请裴公三思
裴坚哈哈哈哈……那日你喝醉之后将上好的红茶看成了血,把自己吓晕了
裴坚你总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就妄自推断吧
苏无名裴公饮茶之后是否入过幻境?
裴坚…………
苏无名您可以不必回答(起身走到裴坚面前)
苏无名无名今日登门,就是为了提醒此事并非报答提携之恩,只因为恩师狄公曾对我说裴侍郎厚德而博学,是朝廷之栋梁
裴坚送苏无名走出房间
苏无名裴公请留步
苏无名哦,对了…… 上次见到喜君小姐画的萧将军像,真是惟妙惟肖,想必裴侍郎对这位萧将军一定很熟悉吧
裴坚小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萧尚书告老还乡我就没再见了
苏无名那喜君小姐是靠想象画的画?
裴坚哦……那倒不是,萧将军进京面圣在长安停了两日但是并没有来拜见我,也许是军务繁忙
裴坚喜君却背着我在外面设了酒宴,为他饯行,我大唐人人年少处处舞乐,况且她正值豆蔻年华又与萧将军有婚约,两情相悦我就没多过问
苏无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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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庄将苏无名引至门前时,忽闻卢凌风一声豪迈:“酒,快取酒来!”按常理,作为未过门的妻子应当出言劝阻,但张若夕深知此刻卢凌风急需一杯烈酒以解心中块垒。于是她悄然呈上一壶陈酿,并在一旁备好醒酒汤,待卢凌风情绪稍定,便能为他送上以助清醒。苏无名见此情景,轻摆手示意郭庄退下,自己则缓步入内。卢凌风听得声响,转首瞥见苏无名,不禁一笑:“你来了,陪我痛饮一番。”话音未落,苏无名连忙制止了卢凌风欲将酒倾入口中的动作。
苏无名好了,中郎将!
卢凌风是我被妖人的幻术所骗,是我害死了小伍!
卢凌风苏无名,你是来笑话我的!
卢凌风(在张若夕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起身)我被骗了你却能识破!看来当年狄公收你为徒,却拒我于千里之外一点。错都没有!我是废物,我就是废物…我是名副其实的废物!
苏无名中郎将,不必自暴自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卢凌风屁话!
卢凌风甩开了张若夕扶助他的手,怒气冲冲地揪住苏无名的衣领,将他猛地抵在了墙柱上。
苏无名中郎将,息怒息怒
苏无名(拍掉卢凌风的双手松了口气)唉,给你们俩讲个有趣的事儿
苏无名苏某略费周章就查到明威将军萧伯昭是你表兄
卢凌风你查这个干什么?
苏无名(观察张若夕的表情)好奇而已……
苏无名听说萧将军身高五尺,手使一柄带有青玉剑穗的银剑,两军交战之时,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卢凌风胡说!
卢凌风他如果有这般武艺,怎么可能命丧西域!
卢凌风他身高六尺,使得是双锏!
苏无名看我猜的没错
苏无名裴侍郎之女裴喜君画的人,并非萧将军而是张若夕张小姐你
卢凌风猛地伸手抓起桌上那柄饰有青玉剑穗的银剑,毫不犹豫地将其拔出。
卢凌风苏无名,你身为长安县尉放着命案不查,却在这里戏弄我们!不割下你头颅,更待何时!
苏无名急了!!
苏无名看来是真的
原本卢凌风仅是拔剑以示警告,欲令苏无名知难而退。然而苏无名那句急躁之言却如同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点燃了卢凌风心中的怒火,促使他彻底抽出了那柄寒光闪烁的银剑,剑尖直指苏无名咽喉,锋芒毕露。正当此时,郭庄踏入房间,目睹这一触即发的情势,不由自主地将即将出口的话语生生吞回了腹中。
卢凌风何事?
郭庄太子口谕,命将军觐见
张若夕把醒酒汤喝了
卢凌风嗯……
卢凌风进宫面见太子
太子两个月前、太仆卿贺兰灭明,三个月前、果毅都尉李不弃,一个月前、雍州司马孙休,均慕名自杀
太子卢凌风,你查出什么端倪没有?
卢凌风此三人都一直在偷偷饮用一种茶
太子长安红茶?
卢凌风是!
卢凌风……
太子就在昨夜,国子博士崔东望,那个号称诗书双绝的崔博士,正五品的官,也是因为长安红茶喝得是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还不知悔改!说喝了茶能看到仙人的召唤,结果扑入曲江而亡
卢凌风长安红茶实为妖茶
太子你怎么这么确定?
卢凌风末将曾潜入鬼市,查到了贩卖长安红茶的殷十郎处,不想却中了妖人布下的陷阱,被幻术蒙蔽!险些丧了性命
太子茶……是好饮品,虽在我大唐流行不久,但据我所知长安已经有不少人在喝,可现在竟有妖人借茶惑众,以至满朝昏昏
太子卢凌风!
太子我命你协同京师茶盟彻查长安红茶!
卢凌风末将领命!
太子酒,还是少喝些的好……
卢凌风(转身下跪)多谢殿下提醒
卢凌风末将谨记
太子去吧,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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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凌风返回府邸后径直步入内室,卸下了沉重的头盔。耳边随即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咀嚼声与纸页翻动的声响。他循声而去,靠近窗边的书柜,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苏无名正悠然自得地品尝着张若夕精心准备的糕点,同时翻阅着卢凌风搜集来的一叠叠卷宗。
卢凌风你怎么还没走?
苏无名哦,中郎将回来了
苏无名未与将军道别,我怎能自行离开呢
卢凌风你在这干什么呢?
苏无名长安县未找到的旧案卷宗,你这倒有不少。虽然记载未必翔实,但对探案还是有帮助的
卢凌风这些并不是公文卷宗,而是我自己的记录而已
苏无名看出来了
苏无名上面还有一些你对案情的假设和分析,有的非常好,有的嘛……就是无稽之谈了
卢凌风苏无名!这里可不是你的长安县廨!你可以走了
张若夕你回来了,喝茶吗……
卢凌风嗯,谢了
苏无名给我也来一杯
张若夕好
苏无名我不能走
苏无名记得我出来长安时,中郎将你我说我的前任武县尉死的蹊跷,最近我查到了
卢凌风……
苏无名武县尉生前,也一直在喝长安红茶
卢凌风好了,红茶一案你区区县尉就不用管了,专心去查你的新娘命案吧,每个月都有新娘失踪,再这样下去,长安百姓都不敢嫁女了
苏无名命案当然要查,这长安红茶颇有来头,要不咱们联手吧?
卢凌风苏无名,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太子殿下命我彻查长安红茶案。你掺和什么?出去…别等着我轰你走啊
苏无名你这里记载的十分清楚,新娘失踪发生于一年之前,而长安红茶也是一年之前出现在市面上的,失踪新娘几乎每个月一个,而长安红茶也是每个月和每个月价钱不同,这里面也许有必然的联系!
卢凌风(拍桌起身)你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苏无名好,我走我走
苏无名迈出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朝卢凌风的方向走去,轻声唤道:“中郎将。”卢凌风应了一声“嗯——”,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苏无名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匆匆离去,似乎生怕惹恼了对方。
苏无名归家后,未有多作停留,径直走向书桌,铺开了一张洁白的宣纸,提起了那支熟悉的毛笔,仿佛要将满腹思绪倾泻于纸上。一旁,苏谦恭敬地坐在一旁,轻柔而专注地为苏无名研磨着墨块,墨香渐渐弥漫开来,为空间增添了几分雅致与宁静
苏谦县尉,您这是在?
苏无名真是有心之人啊!
苏谦您说的是谁呀?
苏无名卢凌风……
苏谦那个中郎将啊
苏谦一身的傲气,看着就让人害怕
苏无名唉,可不能以貌取人啊
苏无名新娘失踪案,长安县并无卷宗,可在卢凌风那里却记录得一清二楚,至今为止已发现四具尸体,分别在长安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我怀疑凶手抛尸是故意让人发现
苏无名此杀戮也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画的那几个方位还能找到尸体
苏无名当然没有那么简单,需要仔细搜查,甚至是挖地三尺
苏谦对了,县尉,您跟张小姐不是也有婚约嘛?为何不说呢?我看您也挺喜欢张小姐的
苏无名我大了她十六岁,还是不要耽误她为好
苏谦这……
苏无名心头何尝不曾闪过念头,想要坦白他与张若夕之间也有一纸婚约。然而,现实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面前——他已经三十六岁,足足比张若夕年长十六载。他忧虑的是,倘若自己先行一步离开人世,家中重担岂不是要尽数压在张若夕柔弱的肩上?更何况,一人拥有两位未婚夫之事虽非绝无仅有,但若传闻四起,难免会引来诸多闲言碎语。正是出于对张若夕的保护之心,苏无名才选择了将这份秘密深埋心底,未向他人吐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