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洛水河畔,折淙的外祖家,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折家自唐末起,便世代镇守西北,军威震四方,折家男儿个个智勇双全,为了维护大宋的每一寸疆土,在沙场上出生入死。
然而,命运似乎没有善待这个家族,反而对折家格外残酷。
折家接连三代的男子,无一可以活过四十岁。
折家凭借着忠勇和赫赫战功,得以世袭府州知州,而折娘子为了保住大儿子折淙的安全,从小便将儿子寄养在洛阳的外族家。
然,天有不测风云,命运再一次捉弄了折家,就在折娘子亲自来接儿子的前一天,折淙外出玩耍遇害,凶手至今都未能抓到。
折娘子红着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们这一支本就男丁稀少,若此时折淙落难的消息传了出去,刚好可以让旁支借着由头压到他们的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随从匆匆跑进来报信。
“夫人,河里救出来两个落难的孩子,一男一女,瞧着怕是快不行了。”
折娘子眼情微微一动,当即擦了擦眼泪看过去。
“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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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矢,岁月若梭,倏忽之间,已是十年。
西北的边陲小镇,是折家军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
大帐之内,五官凌利,鼻梁秀挺的少年正低着头,对着案子上的书信沉思。
“少将军,夫人又差人来给您送画像了,这会儿,估计送画像的人已经进城了。”
折淙的亲卫掀开帐门,急匆匆的报信。
没办法,少将军年方二十,整天泡在军营里,一心扑在军务上。
别人家的少爷郎君们,在这个年纪都当爹了,可他们家主子却一点也不着急。
折娘子为了折淙的婚事,没少浪费心力和口舌。
每每折淙回家,折娘子都会给他安排流水席一样的相亲宴,奈何折淙一个也看不上!
非但如此,因为这事儿,折淙这几个月,连家都不回了。
这可气坏了折夫人。
于是乎,几乎是每隔几天,她便派人往军营里送姑娘的画像。
可折淙固执的很,每次送画像的人,还没等走到军营,便会被折淙派人原路遣送回去。
折淙闻言,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他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声音平淡如水。
“画像撕了,人赶走便是。”
他当多大点事儿呢。
送信的亲卫并未立刻执行折淙的命令,反而站在原地,犹犹豫豫地半天都没有离开。
半晌,折淙这抬起头,拧眉问道。
“还有其他事?”
亲卫吐了一口气,绷着一张为难脸,点头。
“这次来送画像的人,是小姐。还要继续赶人吗?”
折淙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信,站起来理了理衣襟朝着大帐外走去。
“琼月来了?几时来的?现在何处?你怎么才说?”
亲卫挠了挠头,跟在折淙身后事无巨细的汇报。
“小姐未时一刻进的城,入城之后,直奔茶楼去听书了……”
说话的功夫,折淙已经翻身上马。
“连人都看不住,自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