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二狗那身灰扑扑的士兵服，瞬间变成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
他脸上用来伪装的药泥褪去，露出一张明眸皓齿，因为震惊而瞪圆了眼睛的少女的脸。
这一切快得像是一个错觉，可对于近在咫尺的禾晏来说，却无比清晰。
他看得清清楚楚。
月光下，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女，发丝柔软，眼神灵动，哪有半分王二狗的粗野模样。
白光消失，宋陶陶又变回了那个黑瘦的小兵，可空气中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
远处的黑暗里，肖珏眉头紧锁。
他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的暗器，或是障眼法。
这个王二狗，果然有古怪。
禾晏收起了木剑，脸上的表情从无奈，到震惊，最后化为恍然大悟。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王二狗。”
“你是女的。”
宋陶陶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毛的鹌鹑，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她捂着自己平坦的胸口，矢口否认。
“不！我不是！你你看错了！是月光！对，是月光太晃眼了！”
【宿主不必惊慌。】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带着自以为是的体贴。
【为了缓解宿主的社交压力，本系统友情提示：禾晏，也是女的。】
宋陶陶：“？？？”
这世界太疯狂了吧！
禾晏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宋陶陶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鄙夷，倒像是在说我懂。
她拿着木剑，一言不发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那道青色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后山的林子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宋陶陶一个人站在原地，夜风吹得她汗毛倒竖。
她会不会去告诉肖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按了下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禾晏那样的人，眼神太干净，不像是个会拿别人秘密去邀功的小人。
她刚松下这口气，就被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
“王二狗！”
程鲤素像一头被惹毛了的公鸡，从一棵歪脖树后头蹿了出来，满脸都写着我要和你拼命。
他几步冲到宋陶陶面前，双眼通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说实话！”
宋陶陶懒得理他，绕开他就想走。
这几天下来，她已经看透了。
程鲤素这草包，看着人高马大，实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
只要你不搭理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你别走！”
程鲤素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白天给伤兵接骨的手法，我瞧着眼熟得很！还有你喊的那一嗓子，根本不是你平时的声音！你是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又自己卡住了。
那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可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生怕，自己一语成谶。
宋陶陶被他缠得烦了，正想一脚踹过去，脑子里的机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与前孽缘对象产生深度纠葛，触发终极隐藏任务！】
【任务发布：立刻，向程鲤素坦白你的真实身份。】
宋陶陶：“……”
【失败惩罚：在掖州卫伙房门口，模仿母鸡下蛋，每逢饭点，见人就咯咯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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