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鲤素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你追不到我,就想换人!”
“你说!你是不是想当我舅妈!”
“你想当我舅妈来报复我,让我以后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地请安奉茶,对不对!”
宋陶陶看着程鲤素那副快要气昏过去的蠢样,心里那点对系统任务的郁闷,反倒烟消云散了。
她慢悠悠地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对着程理素翻了个白眼。
“小点声。”
“嚷嚷得全军营都知道我是女的,你猜猜,是你逃婚在先的罪过大,还是我混入军营的罪过大?”
“我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好过。”
她顿了顿,看着程鲤素那张憋屈到扭曲的脸,扯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不过……你刚才那番话,倒是提醒我了。”
程鲤素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听宋陶陶缓缓道。
“以后,别直呼长辈的名讳。”
“没大没小的。”
程鲤素喃喃地张了张嘴,大脑被气的一片空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宋陶陶的唇,吐出那个他这辈子最恐惧的称谓。
“来。”
“叫我……舅妈。”
“舅……妈……”
程鲤素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再次瘫坐在地上。
夜风里,一道清瘦的身影从暗处的树后走了出来。
是禾晏。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程鲤素,径直走到宋陶陶面前,将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金疮药。”
禾晏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夜深露重,早些歇息。”
说完,她便转身,几个利落的起落,青色的身影便再次融入了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宋陶陶捏着手里还带着余温的药包,心里忽然一暖。
她明白了。
禾晏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她的秘密,是安全的。
这种被人无声维护的感觉,竟比任何言语都来得熨帖。
宋陶陶收好药包,一脚踢在还瘫在地上的程鲤素的小腿上。
“滚起来,别在这儿装死。”
程鲤素“嗷”的一声跳起来,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一双通红的兔子眼瞪着她。
宋陶陶懒得再理他,转身往营房走。
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肖珏的背影。
他走在前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峭,且冷。
她脑子里,那该死的系统提示音,又开始作妖。
【亲密爱称任务,剩余次数:1。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宋陶陶深吸一口气,心一横,眼一闭。
豁出去了!
她对着那道背影,用一种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句。
“珏……哥哥?”
走在前面的肖珏,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可宋陶陶却清晰地看见,他头顶上方,瞬间刷新出了一行蓝色弹幕。
【她叫我什么?】
【……】
【鸡皮疙瘩起来了。】
宋陶陶:“……”
很好,看来这个称呼效果拔群,就是不知道是正面效果还是负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