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粗重地喘息着。
尔泰收回剑鞘，走回花轿前。
“夫人，可以启程了么？”
小燕子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备好的宣纸和一盒印泥。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那张写着放夫书三个大字的纸上，按下一个指印。
她将那张纸递到尔泰面前。
“喏，说好的，你的了。”
队伍后方的尔康气得差点厥过去。
这成何体统！
尔泰接过那张纸。
他视线落在鲜红的指印上。
在满街惊愕的目光中，直接将纸撕得粉碎。
小燕子愣住了，这人是不是傻，多好的一个后路，竟然不要？
尔泰抬起头，向她逼近。
他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夫人，我们的婚事，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说完，他直起身，对着惊魂未定的迎亲队伍朗声道。
“起轿！”
喜乐声再次响起，队伍缓缓前行。
街角，五阿哥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轿子里，小燕子的脸颊，烫得吓人。
这个混蛋。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魔鬼！
*
新房里，龙凤喜烛烧得正旺。
小燕子抱着手站在屋子中央。
桌边，尔泰端着酒杯，神色平平。
“行了，戏演完了，人也散了吧。”
小燕子一边扯着头上的凤冠，一边开口。
“谈谈正事吧。”
尔泰将杯里的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今天我们大婚，就是正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
小燕子上前，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再次举杯。
“尔泰，我再说一遍，我们只见只是合作。”
“名义夫妻，各住各床，井水不犯河水。”
尔泰抬起眼。
“说完了？”
她收回手，双手环胸，盯着他，吐字清晰。
“说完了！这些都是之前我们约定好的，我重申一遍，也算是庆祝我们的协议正式开始了！”
“我不同意。”
尔泰唇边弯起一个弧度。
小燕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耍我？”
“我没有。”
尔泰站起身，将小燕子逼的步步后退。
“你说的那些，我一条也不同意。”
“福尔泰！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小燕子被气得攥紧了拳头，这人果然是魔鬼，说变卦就变卦！
“因为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合作伙伴。”
尔泰向前踏出一步。
小燕子下意识地后退，可后背却直接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他在她身前停下。
“你不好奇吗？”
“我不好奇！”
小燕子气鼓鼓地顶回去，她才不要顺着他说话！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帮你？”
“从漱芳斋的跳蚤市场，到御花园的胸口碎大石。”
“你真以为，只靠运气，就能次次避开皇后的眼线？”
他每问一句，小燕子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你每次跑路的路线，我为什么都一清二楚？”
“金銮殿上，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那些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那些她引以为傲的随机应变……
原来在尔泰眼里，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被尽收眼底的独角戏。
她最大的底牌，就是她的秘密。
而现在，他告诉她，她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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