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他们投宿在一处荒郊野岭的驿站。
驿站老板打着哈欠问。
“客官，几间房？”
宋明珠正要开口说两间。
柳随风已经抢先一步，丢过去一锭银子。
“一间上房。”
进了房间，宋明珠局促地站在桌边。
柳随风却像是回了自己房间，脱下外袍挂在屏风上，姿态从容。
他指了指屋里那张唯一的床。
“你睡里面。”
说完，他便和衣躺在了床的外侧，手臂枕在脑后，一副准备睡觉的架势。
再也没有提睡地铺的事。
宋明珠磨蹭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在床的里侧躺下，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
夜深人静。
宋明珠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她立刻警觉地睁眼。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见柳随风侧躺着，眉心蹙起，几颗细汗从他额角滑落。
呼吸声也比平时重了些。
是伤口疼了。
宋明珠坐起身，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公子，我给你换药。”
柳随风睁开眼，眸子在烛光下清亮得过分，显然是疼醒了。
“不必，小伤。”他声音有些沙哑。
“不行！”宋明珠的态度坚决。
她没再多言，直接将他扶着趴好，动作轻柔地去解他的衣服。
那道伤口因连日奔波，边缘已经红肿。
宋明珠指尖蘸着药膏，手指即将触碰到伤口边缘时，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别乱动。”
柳随风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闷闷的。
“不然伤口会更疼。”
她的手被他攥着，动弹不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可看着他背上的伤，她还是鼓起勇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先放开，不上药怎么行？”
柳随风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宋明珠红着脸，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为他换好了药，又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看他，只觉得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灼穿。
“好了。”
她刚想收回手，柳随风却动作迅速地翻过身来。
宋明珠吓了一跳，连忙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背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嘶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放手。
“公子，你……”
柳随风不顾她的阻拦，强撑着坐起身，将她拉入怀中。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明珠。”
“有你在，真好。”
不是宋明珠，也不是红凤凰。
是明珠。
宋明珠脸蛋通红，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熟悉的气息，小声回应。
“我一直都在。”从前是，以后也是。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
几日后，北荒苍凉的景象，渐渐出现。
午后，两人正在一处缓坡上休息，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很快，一队持弯刀的北荒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骑在一匹黑马上，身形魁梧，面容英武。
他的目光在柳随风身上短暂停留，随即便直勾勾地盯上了一身红衣的宋明珠。
眼神不自觉从她娇俏的脸庞，滑到纤细的腰身。
那人勒住马，用生硬的中原话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北荒地界，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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