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心头微滞。
他没再说话,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子,抓起扫帚就开始扫地。
方多病和笛飞声坐在廊下,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方多病捅了捅笛飞声的胳膊。
“阿飞,你看见没?李莲花竟然脸红了!铁树开花啊!”
笛飞声冷冷瞥他一眼。
“无聊。”
嘴上说着无聊,眼睛却盯着李莲花发红的耳朵尖。
*
午后,一个穿着锦缎长衫,手持玉骨折扇的年轻公子,在莲花楼外停下了脚步。
来人面如冠玉,气质温文尔雅,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子弟。
“请问,苏姑娘可在此处?”公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方多病正巧在门口练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找苏姑娘?你是谁啊?”
“在下沈文轩,家父是金陵布政使沈清河。”
沈文轩微微一笑,“前些时日,家中小妹误食毒菌,险些丧命,幸得苏姑娘出手相救。今日特备薄礼,前来道谢。”
说着,他身后的家仆便呈上数个精致的礼盒。
人参、灵芝、上好的绸缎,样样价值不菲。
方多病吹了声口哨,这手笔可真不小。
苏小慵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来人,有些意外。
“沈公子?你怎么来了。”
“苏姑娘。”沈文轩见到她,眼睛都亮了。
“上次一别,文轩对姑娘的医术和善心,实在是钦佩不已。这些薄礼,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举手之劳而已,沈公子太客气了。”苏小慵连忙摆手。
屋檐下,正在给狐狸精梳毛的李莲花,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叫沈文轩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苏小慵身上,便再未挪开,眼神中的欣赏和热忱,任谁都看得分明。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原来苏姑娘不仅医术高超,还如此淡泊名利。”
沈文轩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不知姑娘师从何人?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造诣,实在是金陵之幸。”
方多病在旁边听得直乐,他悄悄挪到李莲花身边,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喂,李莲花,情敌上门了。”
李莲花没理他,手里的梳子,把狐狸精的毛梳得更用力了。
笛飞声抱着刀,忽然开口。
“你的东西,要被抢了。”
李莲花手一抖,差点把狐狸精的毛给薅下来一撮,疼的狐狸精嗷嗷叫着跑远。
他放下梳子,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多大的恩情,要送这么重的礼?”
李莲花的声音懒洋洋的,“沈公子家财万贯,就是不知这礼,是谢救命之恩,还是别有所图啊?”
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
沈文轩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看向李莲花,拱了拱手。
“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李莲花。”苏小慵连忙介绍。
“原来是李公子。”
沈文轩涵养极好,并未动怒。
“李公子说笑了。文轩对苏姑娘,是既有感激,也有仰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何谈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