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勋名的身体彻底僵住。
院墙外,勋泽的目光在那层金光上流连。
“哦,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
“有苏狐族的魂契之印,一生一世,同生共死。”
“这便意味着……”
那片纯白的空间倏然一震,出现一道裂隙。
彻骨的寒意从裂隙中渗透进来,一个陌生的,满含恶意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死,她就得陪葬。”
“大哥,你说,她是图你的灵石,还是爱你爱到,愿意为你这个废物,当场形神俱灭?”
陪葬?
正埋在毛茸茸里幸福打滚的章台,动作一僵。
她猛地从九尾堆里弹起来,一把揪住勋名的衣襟,气得跳脚。
“谁啊这是!老娘招谁惹谁了!”
“我就是个路过的,看你脸好赚点外快,人之常情吧?”
“亲一下一百上品灵石,账还没结,现在倒好,连命都要搭进去?”
“天底下哪有这么亏的买卖!”
章台越说越气。
“这跟花月夜里点了我的恩客,看完歌舞不仅不给钱,还要拉着我从楼顶上跳下去有什么区别?”
勋名没说话。
他只是垂眼,看着章台气得泛红的眼角,感受着她揪着自己衣襟时,那因恐惧而生出的微小颤抖。
是啊。
他就是一个行走的灾祸,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废物。
凭什么,拖她下水。
她是唯一闯进他这片死寂的人,是唯一的活气。
勋名抬手,用指腹轻轻蹭过章台的脸颊。
章台的叫骂,哽在喉咙。
“别怕。”
他的声音很轻。
下一刻,章台唇角的狐狸印记灼烫起来。
她看见勋名闭上了眼。
他没有引爆魂契,而是选择了……献祭。
预想中同归于尽的撕裂感没有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将她的神魂,强行拽向勋名灵魂的最深处。
那不是一片空洞的血海。
不是抽象的痛楚,而是,他真实的记忆。
心爱的女人在怀中化作飞灰的灼热触感。
背叛的利刃自身后贯穿胸膛,灵力被寸寸抽干的虚弱。
永无止境的轮回里,憎恨的眼神,绝望的悲鸣,和亲手终结一切的麻木。
一切的痛楚都很真实,他的每一道伤,都刻在了她的神魂之上。
章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神魂都要被无尽的绝望碾碎。
他献祭的不是魂契。
而是他自己。
这个疯子!
就在章台的神魂即将被碾碎的前一息。
一道暖流,从那片绝望的废墟中挤了进来。
那是勋名尚未完全献祭的神魂本源,正不顾一切地涌入,试图包裹住她摇摇欲坠的神识。
毁灭与新生,在他灵魂深处剧烈交替。
章台听见了另一个心跳声,沉稳,有力,与她自己的心跳交叠共鸣。
他们的感官,在此刻连接在了一处。
也就在这时,院外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传入她的感知。
“老东西,你主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护着他做什么?”
章台看到,老仆浑身是伤,被一个与勋名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踹倒在地。
男人手中乌黑的短刀嗡嗡作响,直指老仆心口。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