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薇僵在原地。
苏昌河竟在护着这个女人?
苏昌河拎着金悠悠的胳膊回到座位,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掠过对面惊魂未定的两人,淡淡说出一个字。
“滚。”
慕雪薇和慕青羊对视一眼,狼狈地站起身,仓皇离去。
苏昌离看了看那个还挂在他哥胳膊上女人,脑子里一团乱麻,觉得自己急需出去吹吹冷风。
他随便找了个巡视的由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金悠悠捏着苏昌河的衣袖,仰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桃花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夫君,你刚刚,好威风。”
苏昌河的目光从她那张巧笑倩兮的脸上挪开,落在自己被她攥得起了褶皱的袖口。
他拂开她的手,动作很轻。
“你懂毒?”他问。
金悠悠立马坐直了身子,方才那副软骨头似的媚态消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精明的点金门少主。
“略知一二,我们点金门做的就是开山挖矿的生意,经年累月和山石毒瘴打交道,要是不懂点岐黄之术,祖宗基业早被人连锅端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惋惜。
“不过慕家那个小美人儿,一身毒功确实是稀世珍品。可惜啊,性子太烈,不好包装定价。不然签到我们美人阁,绝对是镇阁之宝,头牌的摇钱树。”
苏昌河看着她那副痛失金山的模样,喉咙里哽了一下。
这女人的脑袋里,除了银子,还装着什么?
方才她主动凑近慕雪薇,举止轻浮,实则是在用自己做饵,试探对方的底细。
中毒之后,她能面不改色地吞下解药。
这份胆识和心计,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有。
他原以为,她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被家人宠坏了的财迷花瓶。
如今看来,是他看走了眼。
金悠悠没空理会他的深思,她的注意力,已经牢牢粘在了那根被桃花币划伤的廊柱上。
她小步跑过去,心疼地抚摸着那道深刻的划痕,嘴里抽着凉气。
“我的金丝楠木柱子啊。”
“这一道口子,补起来得花多少银子?”
“哎,我这桩买卖,八字刚有一撇,还没瞧见回头钱,倒先折了本。”
她转过头,幽怨地望着苏昌河,那表情,活像被剜了一块心头肉。
“夫君,这笔维修费,得从你的账上扣。”
*
接下来的日子,点金门的寒铁玄晶开采和冶炼,进行得十分顺畅。
苏昌河坐镇于此,什么话都不用说,光是荣誉门主这个名头,就已震慑了所有觊觎的目光。
彼岸的势力,在点金门无穷无尽的财力灌注下,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扩张着。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唯独金悠悠这个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数。
他发现,她与他最初的判断,偏差得越来越远。
白日里,她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雀儿。
不知疲倦地跟在他身后,“夫君长,夫君短”地叫唤。
一会儿嫌他总穿黑色,不够喜庆,像个讨债的。
一会儿又摸着下巴盘算,要不要把他那把寸指剑拿去镶几颗南海珍珠,显得更值钱。
吵得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