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苏昌离。
声音里带着哭腔,发着颤。
“你,你赔我的算盘!”
“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花了九千九百九十八两银子定制的!有价无市!”
她猛地转向一旁,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苏昌河。
“苏昌河!他欺负我!”
她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充满了委屈。
“而且,时间到了!我没输!”
苏昌河安静地看完了整场闹剧。
他看着那个女人,前一刻还狡黠如狐,下一刻就哭得惊天动地。
没有一招攻击。
只用金豆子、麦芽糖、珍珠粉,和一个贵得离谱的算盘。
就精准地利用了他弟弟身为杀手的每一个本能反应。
她不是在比武。
她是在用一个商人的方式,解构一场杀局。
胡搅蛮缠,却又步步为营。
金悠悠还在控诉。
“夫君,这笔账怎么算?我的算盘坏了,这几日的账目都要乱了!这损失不可估量!”
苏昌河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收拾东西,一起出发。”
*
官道之上,三匹快马极速而行。
金悠悠坐在马背上,嘴里直嘀咕。
“每日精饲料三顿,一匹马二两银,三匹就是六两。”
“这还没算路上打尖住店的开销……”
苏昌河眉心拧成一个死结,终于听不下去,手上用力一勒缰绳。
“金悠悠。”
“在呢,夫君。”
金悠悠的嗓音拖着甜软的尾调,应答得毫不迟疑。
苏昌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再叫夫君。”
“第二,一切行动,听我号令。”
“第三,换掉你这身衣服,穿男装。你的新身份,是彼岸的账房先生。”
金悠悠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眨了眨,唇角一撇。
“前两条,看在盟约的份上,我忍了。”
她话音一转,驱马凑近。
“但账房先生?这名头一听就不值钱,我的身价,起步也得是个总管。”
“还有,男装免谈。”
她腰杆挺得笔直,理直气壮。
“我这身行头,可是我行走江湖的金字招牌。你让我换男装,岂不是等于自砸招牌,断我财路?这笔血亏的买卖,你来担吗?”
跟在后头的苏昌离,听得面皮一抽,下意识地拉远了距离。
“换,或者滚。”
苏昌河嗓音冰冷。
金悠悠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为你牺牲良多的模样。
“行吧行吧,看你这么坚持。衣服不换了,但我保证戴好面纱,绝不以真容示人。身份嘛,就叫后勤总管,专管你的钱袋子。”
苏昌河盯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可。”
金悠悠眉眼弯弯,笑得的狡黠。
“成交!”
苏昌河看她得意忘形的模样,冷冷开口。
“在彼岸,人人皆有代号。”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思索片刻,冷声开口。
“你的代号,就叫发财。”
简单,粗暴,精准。
金悠悠上扬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
“发财?”
她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
“我们家守金库的那条大黄狗,就叫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