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霸僵在原地,右臂无力垂下。
他败了。
败得干脆利落。
“家主!”
“一起上!”
剩下的谢家子弟怒吼着,就要冲上来。
“锵”一声,长刀出鞘声响起。
慕词陵看了半天戏,觉得没什么意思,已站到了庭院中央。
他将陌刀抗在肩上,歪着头,病态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目光扫过那群试图一拥而上的谢家子弟。
“单挑?还是群殴?”
那群谢家子弟一个个脸色惨白,再不敢上前半步。
开玩笑。
家主被苏昌河三招制服,慕家的怪物又明显站在对方那边。
他们冲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几人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架起眼神空洞的谢霸,仓皇逃离了庭院。
院子里,谢家人也跑光了,只剩下抱着刀的谢不谢。
金悠悠从石灯笼后走了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给了不远处的苏暮雨一个眼神。
“雨哥,到你了。”
“把这个小刀痴拿下,给你发双倍酬劳!”
苏暮雨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满眼战意的谢不谢,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苏昌河。
苏暮雨什么也没说,拿起黑伞,朝着旁边的一块空地走去。
“来。”
谢不谢的眼睛一下亮了。
他扛起自己的刀颠颠跟了上去。
庭院内,终于安静下来。
一直闭目养神的大家长,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向苏昌河,释然一笑。
“苏昌河,如今把眠龙剑交给你,我倒是有几分欣慰。”
“你比三家那几个老废物,都强。”
金悠悠咂了咂嘴,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感慨。
“大家长,您老可真会说笑。”
她伸出手,点了点苏昌河手里那把黯淡无光的剑。
“拿一把没开刃的铁疙瘩来糊弄人,这叫有诚意?”
“您到底还想不想解毒了?”
慕容策的视线,从苏昌河身上,转移到了金悠悠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他看着她,眼神悠远,带着追忆。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一样的狡猾,一样的精明,一样的视钱如命。”
金悠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行了,别在这追忆往昔了。”
“您老就一句话,愿不愿意来我点金门养老?”
她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洪亮。
“你给我真正的眠龙剑,我许你一个安稳富贵的晚年!”
“往后余生,带上三五老友,喝喝小酒,下下棋,不比在这阴森森的蛛巢里等死强?”
大家长发出几声沉闷的低笑。
笑声牵扯起他肺腑的旧伤,让他弯下腰去,咳得心肝脾肺剧烈疼痛。
良久,他直起身,伸出手在石桌边缘用力一拍。
一道乌光越过整座庭院,“铮”地一声,钉入他面前的石桌桌面。
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
金悠悠和苏昌河对视一眼,接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这柄剑和苏昌河手中的那柄,剑形和材质完全相同。
金悠悠眼底的金光一闪而过。
她快步上前,从石桌上拿起那柄剑。
另一只手熟练地掏出紫金算盘,开始沿着剑身“叮叮当当”地敲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