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鬼差身形一滞,脸上的面具“咔”地一声应声开裂。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难受的声音,好半天才勉强拼凑出一句话。
“大家长……大家长夫人……主人,已恭候多时。”
金悠悠从苏昌河怀里探出脑袋,一本正经地分析。
“我们刚从提魂殿出来,你们就恭候多时了?昌河哥哥,看来咱们暗河里,有人的嘴巴不太严实啊。”
鬼差握着纸伞的手微微收紧,侧身指向巷尾幽暗的地下河。
河上,隐隐出现一叶孤舟。
“船小,只能载两位过河。”
“说的还真是鬼话!我们新暗河可不搞区别对待,一家人一起出门,走到哪里都必须整整齐齐!”
她转身高呼。
“兄弟们!黄泉当铺不给船,咱们自己造!”
“是,夫人!”
苏昌离第一个拔刀响应,身后那群亡命徒眼中更是压不住的狂热。
不多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小巷。
只见,一群顶尖杀手,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掏出了自己的作案工具。
锯子、斧头、绳索,甚至还有人从靴筒里摸出一把油锤。
他们冲向巷子里那些废弃的门板和梁柱,动作娴熟得好像在拆解一个人的骨头。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十几艘粗犷结实的竹排,在鬼差们石化的目光中拼接完成。
金悠悠拉着苏昌河,轻盈地跳上为首的竹排,冲着岸上僵住的鬼差们得意地挥挥手。
“鬼差大人,别磨蹭了,快点下来开路啊!”
为首的鬼差僵硬的向前走了两步,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开路。”
一艘漆黑的阴船从黑暗中滑出,载着那几个面如死灰的鬼差在前面引路。
河道幽深,水流无声。
金悠悠靠在苏昌河怀里,用脚尖踢着水花。
“昌河哥哥,你说这黄泉当铺的主人,会不会被我们吓得不敢开门?”
苏昌河搂紧她的腰,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不开门,我们就自己开!”
半晌,阴船靠岸,一座古朴的庭院出现在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黄泉当铺。
船靠岸的瞬间,鬼差们瞬间隐入阴影,消失不见。
院子内,一个故作姿态的嗓音响起,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暗河大家长,好大的排场!既不懂我黄泉当铺的规矩,今日,便请回去吧!”
金悠悠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她偏头,对上苏昌河询问的视线,只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唱戏的。”
苏昌河没理会那聒噪的声音,走到门前。
眠龙剑自他掌心浮现,剑身并未触碰到那把黄金巨锁,只是剑尖的紫黑剑气探出半寸,轻轻一绕。
“咔。”一声轻响。
黄金锁从内部寸寸断裂,化为金粉落下。
锁开的瞬间,一阵浓密的白烟自地面喷涌而出,笼罩了一切。
“苏昌河!”
金悠悠只觉得脚下一空,视野被浓烟吞噬,下一秒腰间一紧,后背撞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苏昌河一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掌盖住她的口鼻,将她的脸完全按在自己肩窝,用身体为她隔绝了所有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