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供堂门口,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人应,我便自顾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不知道放的什么香,混着香火气,给人一种叱咤云间,身处仙境的感觉,柳翊坤一袭白衣,挺拔伟岸的身姿,硬朗俊俏的脸庞,在烟雾缭绕的映衬下,显得清冷肃立,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仙。
我看的有些入迷,柳翊坤见我在发呆,一把搂住我,将我抵在书案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间,又热又酥,若有若无的距离挠的人心痒痒的。
"在看什么?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出马仙,其他的本事不用你有,但是关键时刻保命传信的你得学,现在我教你画符纸,关键时刻还能跑路。"
说罢,他抚住我的肩,宽大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我那小手,在他的指引下我开始提笔画符,汪洋恣肆,一气呵成,画了不知多少符纸,见学的也差不多了,柳翊坤便放开了我。
"好了,以后常备着符纸,关键时刻就把符纸甩出去,危难时刻能救你一命,哪怕拖一拖也是好的,记住遇到危险时刻就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能听到。"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关心惊了一下,呆了半天硬是没说出话来。
"怎么,傻了?你可别多想,本君是怕你这弱鸡不经事,出去就死了,到时候谁替我干事儿,助我飞升?收起你那花痴脸,敢背叛我,我就让你生生世世,生不如死。"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脸色阴骛不明,闪过去一丝不自在。
果然帅不过三秒,对他就不能有太大希望,我还是甜甜的朝他笑了笑,说了声明白了,我的声音本就软糯酥甜,配上我那甜美娇俏的脸,说完他就朝我背后转去,冷冰冰的说了一声他要休息,让我离开,我应了声,听话地就走了。
呵呵男人,既然要报复我,那么我就让你爱上我,千古第一计,攻心为上,做不了恋人也能做朋友,爱上了我,你还舍得报复我吗?
当然,这不是那么容易的,这畜生活的快比我祖先长了,他的女人估计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让他动心,也没有那么简单。
回来后我一直盘算着能离开长虫的法子,我毕竟是人,还要上大学,跟个畜生一起做法事算什么回事啊,心里一旦有了火苗,就会滋滋往上冒。
睡醒后第二天爸妈就打来电话了,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催我说办的差不多了,就该回去上学了,我和奶奶一商量,决定今天就启程。
奶奶给我打包了仙家的牌位,还有她给我织的衣服,一个个都是时髦的颜色,碎花点缀其间,显得并不庸俗,反而充满了田园那少女般自在的气息,让我想到了童年。
童年时我经常跟邻家邻村的男孩女孩一起玩,抓蚂蚱,上山刨药草,有时候惊险的还能遇见动物,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最刺激的,周围的大人就会轰上来把他们吓跑,小时候的我,白白嫩嫩的,脸上肉嘟嘟的,很可爱,穿上奶奶给我织的小红裙子,加上两个小丸子头,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村里的哥哥姐姐都喜欢和我玩,会关爱疼爱我,乡里人待我都很亲,每当见到他们时,我就会甜甜的叫他们阿公阿嬷,因为妈妈出生在广州,口音也随妈妈啦。
虽然我出生在东北,但我的性子却不大像东北人,我娇气爱哭,不像东北人那么麻利坚强,但是身边人对我都很好,因此住在村里的童年记忆很美好,想到这里的亲人想到我童年的故乡,离别的时候,心中就有万般惆怅,在离开故土的那一刻,我也终于听懂了那句歌词: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不禁笑着近乡亲怯,仍无可避免,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我买了回南方的火车票,我在四川那边上大学,想到那是南方的地方 ,柳翊坤的势力估计没有那么强,我就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只要他不害我爸妈和亲人,我也倒愿意替他办事,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再跑吧,贸然离开的风险太大,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喂,醒醒,"一股刺痛从我手腕上钻来,吓得我猛然惊醒,一低头就看到我手腕上盘着一圈像蛇的手镯,蛇头竟然立了起来,在向我说话,我本就怕蛇,而且他竟然还开会口说话,看到这一幕后,差点让我再晕过去。
那小白蛇直接不客气的又咬了我一口:"你要不想死就别睡,这车间有问题。"
这我哪还睡得着,我天生就惜命的很,已经立马清醒了,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人竟然无一例外都在座位上睡去了,现在才下午6点,车间里有一种可怕的寂静感,这种诡异的寂静,让我心里发毛,此刻也顾不上我对蛇的恐惧。
我低头问他:"大仙,该怎么办啊,这列车上众人都沉沉的睡去了,车间有问题。"
小白蛇傲娇的挺了挺脖子,幻化出人形,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废话,车里当然有问题,这是夜障法,在下午六点以后阳气渐弱,阴气增强,车里有脏东西想害人,甚至趁着这工夫,拉上一车人陪葬,哼哼,真是恶毒凶狠的手段。"语气间充满了不屑,他战术性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也不要紧,他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一车人,而是你。"
听的我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为什么又是我?难道又是我祖上欠的债?我把这问题抛给长虫。
长虫冷冷的说:"你是极阴之体,出生在双七之日,本身对阴间的东西来说就是很好的容器,那些死去的鬼魂想要借你的身体返阳 ,并且你也是非常适合通阴的,身上阴气重阳气弱,非常具有天赋,这也是我让你做出马仙的原因,跟鬼怪看事很方便。"
我心里已经骂了这长虫千百遍了,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我又讨好的笑了两声,恳求仙家出手相助,问他棘手吗,我会不会死呀这类的话。
长虫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这种精怪也只敢在这个时候,午夜时分害人,没什么真本事,小爷打他如喝水,我先把这夜障法给破了,等到站了 ,他一定会和我们一起下去,到时候再收了他。"
听长虫这么自信,我也就放下心来了,既然姚婆说方圆百里没有他的对手,那想必他还是有点真本事在的,唉,就是那种感觉,希望枕边人强又不希望他太强。
想到刚刚它咬我我忍不住说:"大仙,您下次可以直接变成人吗,或者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建设,我我我我怕蛇啊,你刚刚咬我那两口,不会把我毒死吧。"
长虫懒得理我,坐在我的身边闭目养神,车里的人几乎瞬间都恢复了神智,都在感慨怎么睡了这么长,为了避免那女鬼发现逃跑,长虫还是决定盘在我的手镯上,隐去气息,好让那女鬼放松警惕,别说,戴在手腕上还挺舒服的,比普通首饰更滑溜。
晚上十点,车平安到站了,害怕打扰到舍友,我决定今晚还是找个宾馆住,舟车劳顿了一天,我随便用手机在附近下单了一个评价超高的豪华酒店,直接拎包入住,回到酒店后,我先检查了一下这边的安全设施和是否有隐形摄像头,检查的没问题后,就拿起睡衣准备洗澡换衣服了,想起长虫还在我手腕上,我就喊他下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长虫倒是没说什么,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还让我好好洗,真是神金,难道我洗澡他也要跟着吗?
洗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在我洗香香心情大好准备穿衣服的时候,猛然看见浴室里的镜子里有一个人头,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黑发宛如瀑布那般长,脸色青白 ,双眼呆滞无神,看见我后就嘿嘿嘿的笑,那锋利尖长的指甲通过镜面向我扑来,吓得我大叫了两声:"啊啊啊,有鬼啊,救命救命。"
此刻浴室就像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墙,除了我的呼喊声,听不见有任何回应,安静的让我绝望,慢慢的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向我的唇边靠近,应该是那女鬼已经靠近在吸我阳气了,连电视剧都这么演,鬼吸干了人的阳气人就会死 ,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吧,终究是活不过20岁。
那女鬼也是够贱的,用那惊悚奇怪的语调说:"这里没人能救你,这儿已经被我设了鬼墙,灵儿乖乖把你的身体给我用吧。"
浴室就那么大点儿地,此刻我随手拿了件毛毯捂住,女鬼的话音刚落,浴室的灯骤然熄灭,情急之下,我想到了柳翊坤说我有危险,可以立刻喊他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柳翊坤,救我啊,柳翊坤…"话音刚落,一道银白的光在浴室炸开,漫天银白色,让人睁不开眼。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忽然腰上一紧,撞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对上他那人神共愤的脸,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他飘了一眼我只披着一件浴袍若隐若现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笑:"对,就是这样喊我的名字。"
呵呵,我已经快吓死了,你搁这儿耍帅呢。
见我吓的脸色发白,柳翊坤也不废话,直接大声呵斥:"本君的人你也敢动,是想灰飞烟灭吗。"威严的声音响起,那自带的压迫感,听得人心尖一颤。
毕竟柳翊坤是仙,那女鬼听到柳翊坤的喊声,那张恐怖的脸忽然开始变得扭曲,吓的她开始尖叫着向墙缝间钻去,柳翊坤自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嘴里疯狂念动咒语,手掌向墙面狠狠一击,像是给镜面封了一道枷锁,那女鬼本想逃回镜面,却被反弹到了地上,女鬼还是不死心,用尖锐的指甲疯狂扣墙皮,血随着他的指缝流的遍地,看见逃跑无望,那女鬼顿时无措起来。
看到我在一旁愣住,那女鬼直接跪在我面前求饶:"求大人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吓到姑娘了,我这就走,再也不敢冒犯了。"
柳翊坤倒是没再理这个女鬼,直接扭头看向我,语气不屑的说:"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冤魂也值得你这么害怕。"被他嫌弃我固然不爽,但现在不是还嘴的时候,毕竟我确实被这鬼吓破了胆而且他还救了我,我又向他的怀里靠了靠 。
柳翊坤也没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女鬼,语气稍微缓了缓,对那女鬼说道:"我堂口新开,正在招兵买马,你可否愿意来我堂口做清风?"
清风就是俗话说的鬼仙,跟阴间地府打交道的,一般堂口都会设置这个岗位。
那女鬼听到后,竟然激动了起来,:"真的吗?我这么弱,大人你愿意收留我吗,我愿意,我太愿意了…谢谢大人…"
"姑娘我叫阿莲,是被歹人陷害而死,如今他们也受到了惩罚,我怨气已散,是我心术不正想要借身返阳,对不住了姑娘。"说罢她又给了我一件令牌,说是她的信物,遇到事直接喊她的名字。
我接过令牌,心想这女人也确实可怜,但这女鬼要害我,柳翊坤竟然还收他,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回地府。
柳翊坤扭头回答我说这女鬼估计是害死了那些歹徒,回到地府也得受尽酷刑,再加上她会镜像这本事,后面会有用处,呵呵怪不得姚婆说他是作恶多端的人,因为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在心底吐槽了一番。
"好了,灵儿会供你的,你可以退下了。"
女鬼恭敬的应了一声,化做一团清风,顿时在原地就消失不见了。
女鬼一走,柳翊坤就一把把我拽过去,害得我身上捂的睡袍差点掉落,顺着把我抵在浴室镜面前的桌前,眸色深沉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