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风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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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因为自己转机晚点，所以到巴黎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他的比赛。套上工作证匆匆赶往赛场后台，就看见少年抱着手坐在角落，靠着椅背抽泣。

“林医生。”助理看见来人，默默地往外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林语归向他们点点头，也顾不上说什么寒暄的话，径直走向角落。

“楚钦，小林来了。”肖指导看着徒弟略微上下起伏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王楚钦缓缓转过身来，眼眶有些红，和林语归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便重新扭回头去，固执地用手擦拭泪痕。

肖指导叫上助理先出去了，不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语归没说话，慢慢走到他面前，揽住了他的肩膀。

少年把头伏在她颈侧，小幅度地抽动着。

良久，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林语归。”

“嗯。”

“我……很对不起大家。”

她愣了愣，将少年抱得更紧了。

一天前还如小狮子般自信发光的骄傲少年，此刻靠在她的肩头，小声地对所有人道歉。对不起教练、对不起队友、对不起观众、对不起粉丝、对不起祖国。

早在前往赛场的时候，林语归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在得空的时候用手机看了眼，就看见了这个意外的消息。

甚至在去巴黎前，少年还兴奋地和她说，自己一定会把金牌赢下来送给她当礼物。电话里的态度骄傲得对手听到了一定很火大。

“林语归，你要提前把奖励准备好哦，等我回来就去找你要。”

她当时还陪着他笑闹：“不用等你来找我，我去找你。不是还申请了工作牌给我吗？”

甚至转机时知道混双夺冠的消息，她还想象着少年欣喜的表情。

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转而却是这番模样。

她想，少年或许会哭，会难以接受，就像她刚看到结果的那样意外。

可能会生气，暴躁加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对自己感到愤怒。

但没想到他只是默默擦干了眼泪，忍着悲伤向一切道歉。

“头哥。”她唤了一声，没得到反应后又改口叫道，“王楚钦。没有对不起谁，你始终都是你自己。”

“球拍也好，心态也好，或许是别人的影响，或许是自己的问题。但你始终不用向任何人道歉，也没有人能替你原谅你自己。”

“我喜欢的是那个意气风发、勇敢自信的王楚钦，不管他是赢了还是输了，有没有拿奖牌。”

少年抬起头。她稍微放开了一点他，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没事的，头哥。和自己和解吧。”

王楚钦无神的眼睛里渐渐有了色彩，即使眼眶的红还没退，但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状态和刚刚不同了很多。

她放开了他，看样子是准备起身，却又在站起来的那一刻贴到他的颊侧亲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的王楚钦眨了眨眼，看着对面的女孩子耳根一点点红起来。

“头哥昨天混双赢了对吧，这是奖励。”林语归飞快地说完，想起来却被按住了。

“你前面还说只是喜欢我，不是喜欢奖牌的。这样看来还不是喜欢奖牌？”他看来确实恢复了许多，居然还能拿自己开玩笑。

王楚钦靠着椅背，手指扣着她的肩膀，已经把对方带入了半个怀抱。

林语归贴着他，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拥自己入怀。

“头哥，我……咦？”

被关上的门突然被推开，拿着毛巾擦汗的孙颖莎也是情绪低沉的样子，可爱的小鼻音都变得闷闷的。想来是赛后急匆匆赶来后台想要安慰自己的搭档，冷不防撞见了这一幕。

她揉揉眼睛，又看了眼。

头哥在角落的椅子上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两侧的扶手上。而另一位有些眼熟的女生和他隔了一米距离，端端正正地站军姿。

“……难不成是眼花了。”莎莎抓着毛巾，犹豫要不要进去。刚刚自己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莎莎啊，比完了？”眼熟的女生朝她走过来，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感觉耳尖红红的。

孙颖莎想起来这位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是谁了，点点头，主动握上对方的手，“语归姐，好久不见啦。”

“那也没有呢，上飞机之前还有看莎莎的直播。”

莎莎默默瞅了眼她头哥，对方的视线飘忽不定，却控制着没有落到她们那来。他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比肖指导碰到她时描述得要好很多了。

不过肖指导咋没告诉她语归姐也在啊，早知道大头有女朋友安慰，她就不来了嘛。

林语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道：“莎莎要和你头哥说事对吧，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在孙颖莎惊讶的目光里和王楚钦明显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她微笑地说了声：“恭喜混双夺金！”慢慢走出去关上了门。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莎头组合。

莎局摆摆手，迅速撇清关系：“语归姐自己走的哈，我根本没说话。”

大头不平：“谁叫你这时候进来。”

“那不是你自己对人家干了什么吗？咋能怪我！”孙颖莎丝毫不惯着她哥，直接回嘴。

王楚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我对她做了什么？是她对我做了什么才对！”

“你这样像是需要被安慰的人吗，亏我还想来安慰你别哭鼻子。”

“谁哭鼻子了？被我打球打哭的人是你吧。”

“什么鬼……不要恼羞成怒了就乱讲。不是你自己哭的稀里哗啦还要亲亲女朋友安慰吗？”

“亲亲女朋友”的攻击力太大了，他的脸刷一下红了，愣愣地回答：“……哪、哪有。”

显然气势已经减了大半，所以这局获胜的是莎局。

“把刚刚安慰过你的女朋友就这样抛下了？”莎局最后一击，大头直接起立，底气不足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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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晚上，风很凉。

情绪调整过后，王楚钦就把自己关在训练场里训练。

既定的结局已无法改变，现在做的只有努力适应副拍的手感和节奏，努力保证团体赛的质量。

林语归这个时候应该在酒店，或者是由二队的某位成员带着，在塞纳河畔散步。

其实每每想起来上午的事，都会痛心，手也就有点抖。

怎么可能真的释怀，怎么可能真的不再难过。但是哪有时间给他哀怨了。输了就是输了，也别找借口。他是王楚钦，哪会因为一次失败就萎靡。

和他对打的教练感受到他的劲越来越大，球拍也握得越来越紧。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在听过女孩的话之后，他的心安定了很多。

她没有说不是你的错，也没有为他抱怨不值得，她只是说“没有人可以替你原谅自己”。

女孩温声细语的嗓音在耳边散开。

王楚钦脸上的表情很淡，但动作越来越坚定。

现在比起道歉，他想得更多的是感谢。

感谢她，感谢教练，感谢依然支持没有放弃自己的大家。

所以，他会以最完全的精力和态度来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巴黎的风很凉，她的眼睛很亮。

少年从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他会一直向前走，直到迎来荣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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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篇，表达对大头的支持与热爱。

巴黎不是你的尽头，你的未来很远，前路漫长。

是原女，以她的镜头来看少年的荣耀。

第一篇是实时，接下来打算开始倒叙了。随缘更新。

一切因为热爱，如雷请避勿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