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万般的不舍,分别的那一天还是终于到来了。翟乐蓉挽着何兮夏的手,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俩般在说着悄悄话。趁着唐生明去办登机手续的时候,问道:“姐,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
被人毫无准备的问了这么一句,何兮夏顿时就羞红了脸,见状翟乐蓉说道:“你俩都在一个床上睡过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差一张纸了。捅破它有那么难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爱过阿明哥!实话告诉我,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
与之前杨文清问她的那两次一样,何兮夏做出了相同的回答。和杨文清比,翟乐蓉的反应大相径庭:“什么叫不知道,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中间项好不好!”
何兮夏明白翟乐蓉的意思,反问道:“乐蓉,你恋爱过吗?”
翟乐蓉顿时哑火。她虽说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可还没有正经的谈过一回恋爱,在这方面可以说就是一个小白。这些年她一直都志不在此,即使有男生对她有好感或是以各种方式表白她也没兴趣去回应一下。时间久了就没有人愿意去捂这块捂不动的冰山了,连翟乐蓉自己都觉得这辈子或许要一个人过了。
论追女生泡妞儿,唐生明经验丰富,但他那只能算是逢场作戏没动过多少真心,真的要论用心谈恋爱乃至经营一段婚姻,还得看何兮夏的,虽然她的第一次是以失败告终了。但至少迈出了这一步,失败也是有好处的,起码有了经验兴许下次能好一些。正在翟乐蓉思考这个事关自己终身幸福的问题之时,唐生明办好手续回来了:“登机的时间快到了,咱们去登机口吧。”
在通过安检与查验核对身份信息后,翟乐蓉走向那条通向新生活的路。在登机通道的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从广播里面传过来了一个声音:“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她知道,那是妈妈最喜欢的那个人在唱她最喜欢的歌给一个踏上旅途的人送上来最后的祝福。
看着那架飞机消失在天空中,唐生明一手扶着坐在肩膀上看大飞机的小鱼儿,一手挽着何兮夏的纤腰,问道:“你喜欢那首歌?”他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在一次全市高中文艺汇演上听过,还依稀记得那次是一支女子合唱团表演的这个节目。
“这道《送别》是翟老师的最爱。听参加过她葬礼的同学说,翟老师在遗书里面特别要求在她的葬礼上一定要用这首歌。可是在告别的时候,却放的是别的歌。连人生最后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老师在天上一定会觉得遗憾与不甘的。”回忆起当年的点滴往事,何兮夏眼中泛红道。
所以你才要冒着被机场警察关起来的风险去广播站就是为了这个。当然唐生明知道在心里头抱怨一下可以,嘴巴还是安份点:“是不是觉得我挺会找麻烦的。”何兮夏早就看透了身边人的心思便自嘲道:“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没少费劲帮我周旋,谢谢!”
刚才的确如何兮夏所言,唐生明找了干刑警队长的老同学介入,借用了他的人脉才让何兮夏免去了拘留所一日游。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没有的事儿啊!你别胡说八道,我是守法公民怎么可以干那个。就你刚才干的,叫人家帽子叔叔抓你估计人家都会嫌麻烦,到时候还得管你的饭岂不是要赔大发了!”话都出口了才意识到不对,真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两耳光。
何兮夏娇嗔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赔钱货。”正在唐生明肩膀上看飞机的小鱼儿听到后,奶声奶气的问:“妈妈,那我是什么啊?”低头拿那对亮闪闪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下边那俩人。
“你是妈妈的小宝贝儿。”小女孩儿开心的笑了,差点就一头裁下来。唐生明手忙脚乱的扶住孩子,冷不防受了一记灵魂拷问:“那妈妈也是爸爸的大宝贝吗?”
俩大人面面相觑,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说,不由得一齐偏过脸去了。没想到小鱼儿这孩子使的不是独立技能,用的居然是连环扣,末了还不忘发个大招:“那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去领红本本,老师说只有领了上面盖了小红花的本本才能在一起吃饭睡觉要小娃娃。爸爸妈妈赶紧去领一个吧,小鱼儿想要好多的小娃娃。”
看着孩子纯净的眼眸,两个人都沉默了。如果有人能够读到二人的心声,大约是同样的话:我爱他吗?他又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