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何敏没好气道:“有话就说!”见母亲不大高兴,叶茂源悻悻道:“妈,你真打算要给他们唐家当说客呀?”
何敏无奈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在外面一个人去承受流言蜚语吧!”她明白谣言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何兮夏一个单身妈妈,正是个最好拿捏的软柿子。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叶茂源觉察到老妈似乎在隐瞒什么,何敏也不啰嗦,便对他交了底。叶茂源奇怪母亲是怎么发现的,何敏问道:“你还记得那些去光明幼儿园闹事的人吗。”
叶茂源回想了好一会儿,猛的恍然大悟,说道:“是他们!”“是,但也不是。”何敏这没头没脑的怪话叫叶茂源又糊涂了,他不理解母亲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判断,什么叫“是,但也不是”啊?
送客人出门后,唐生月没有回去,而是开上自己的车出门了。老公徐茂林刚才给她打了电话,说已经查到了何家父子目前的落脚地。这两个家伙居无定所,基本上是东蹭一顿西蹭一顿,也不一定住哪里。徐茂林是用了不少法子还托了些人帮忙,才弄清楚二人的动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唐生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地方。道路狭窄房屋密集,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只能步行进入。偏偏这里面的房子都长的一个样子,又大多没有门牌号,要想寻到想去的地方真的是在大海捞针。
按照老公发的定位,唐生月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小小的院子甚至都没有自己家别墅的游泳池大,老旧的房子里面却挤了四五个租户十多个人,甚至连个厕所也没有。这钟点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去工作挣钱了,狭小的院落里面静悄悄的。
踏进左手边第四个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差点就把唐生月给熏吐了。见一个衣饰华丽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躺在一张破床上一个面容枯槁如同死灰般的白发老头子声音颤抖嘶哑着问道:“你是谁呀?又是来找我儿子要债的吗!他不在,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里了,你如果不急的话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震得唐生月耳朵嗡嗡作响。
看这人的模样病的不轻。唐生月搁屋子里面的那堆破烂东西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药之类的东西。心里暗骂何耀祖你个王八蛋,自己老爹都病成这样了还到处乱跑!忽听见了一声闷响,扭头一看老人家竟一头从破床上栽了下来,脸色煞白人事不醒,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在经过医生的一通抢救后,总算是把人从鬼门关暂时给拉回来了。但他的情况仍然是不容乐观:“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并且一直都没有像样治疗过,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你做家属有个心理准备,准备后事吧。”医生摇摇头叹气道。
唐生月也没有料到会摊上这么一个麻烦。虽说心里极度厌恶何家父子俩,但看见老人家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可此事要不要告诉何兮夏知道却叫她犯了难,告诉她吧,唐生月知道她与何家人早就断了关系。而且她现在是有了身孕的,唐生月怕这事儿会对她与她的孩子影响不好。不让她知道吧,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正彷徨时,忽听到何父在低声叫唤,凑到他身边才能听到:“耀祖、耀祖……”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你那个废物儿子呀!唐生月那一刻是真的想直接把这老东西给随便扔哪里让他自生自灭,好不容易才压下这冲动,硬逼着自己耐心去听一个快死的人最后的唠叨:“招娣,招娣……”
招娣?唐生月怔住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老何头仍然在继续梦呓似的自言自语:“耀祖,你听爹的话,不能听那个女人的话,她不是个好人!”接下来又是一阵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听得唐生月一头雾水。
唐生月所不知道的是,老何头口中的两个人此时正在一处嘈杂的酒吧中见面。之所以会选在酒吧,正是因为那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不会叫有心人注意到。对于这种地方,何耀祖甚至比对方还要熟悉。他笃定自己能对付得了那个女人,她再怎么厉害,还能超过自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