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知道了,他也不在了
婚后第五年,我带着会夕去意大利进修。
会夕是第一次出国,对一切事物都觉得很新鲜,非要租间屋住而不住酒店。尽管整个行程都是公费的,但租屋却仍属于自费项目。
但是为哄会夕开心,我一咬牙还是租下了。
原本我俩准备去法国的一一邓师弟在那儿开了间花店,去那儿会方便一点,但最后考虑到多方面经济原因,我们还是选择去了意大利
意大利真天愧于音乐之都的称号,从高高的尖顶塔楼到蜿蜒的水道,干净的窗口中时时飘出歌剧的优美曲调。
玫瑰肆意开遍了爬满了整间整间的窗棂,霸占了草丛中最惹人注目的位置,散发着厚重的香气。
洁白的鸽子穿过广场喷泉的水幕,向碧蓝的高空飞去,洒下金色的剪影。教堂白色的建筑和高大的钟楼下挤满了虔诚的数徒和前来拜谒的人们,透过敞开的大门,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在牧师的祝福中拥吻,雪白的婚纱一直拖到门口。
我最喜欢的,便是牵着会夕的手,让她倚在我怀里一起逛遍城中的大街小巷。我们交谈时总会遇见不同肤色的孩子在街边玩闹,有的会停下来对我们笑着说一句:
"Ti auguro una vita felice”
祝我们幸福。
每当时我总会俯身在会夕额间落下一吻,会心一笑,然后继续在阳光明媚的柏油路边,边散步边观赏着四周的绿植、橱窗,偶尔争论点关于未来的话题,比如以后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那群兄弟们基本也都成了家。张真源是继我后第一个
那天他比看那个看起来挺害羞的姑娘这是他六年前从贺儿大学里拐来的而且谈了有段时间后,在场除了贺峻霖以外其他人都惊掉了下巴。
宋亚轩和刘耀文自从吵了一架后就名自去发展了,直到张哥婚礼那天一人牵一个女朋友回来时我才知道他们早已和好如初了一一本来也没多大点事。
严浩翔贺峻霖磕磕绊绊从小到大二十几年最后终于修成正果,当然,他们从上升期结束就黏一块了,甜着呢。
至于神经大条的敖子逸最终也在小月老贺峻霖的努力下赶在三十五之前成了家。
好像只剩下一个人了.
马哥,已经奔四了的马嘉棋。
用隔七年,再提起他,依然是心悸。只不过心里有了别人,这份无可替代的情感被我亲手埋葬在心底的深渊中了。
我想我是放下了。
丁程鑫也曾打电话抱怨过他作为队长这么大了连恋爱都不谈,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事业狂。
我也只能点点头,试图把话题转移到丁哥家刚出生的女儿身上。
我能说些什么?这也的确是事实。
马嘉祺从佛系小马哥生生熬本了现实版的简元。其他人提起他是满眼羡慕:连着五六平的影帝,好莱坞提名,音乐造诣颇深,退圈后又是大总裁。完美人生好吧。
但他不幸福。
最后一次见他是翔霖的婚礼。那两天丁程鑫一直说修马终卸下公式化了。
但我看出其实他并没有,他依旧很累依旧收拾着留下的烂摊子然后看说没事。
他真的很瘦,皮包骨头一一你能想象出一个一米八好几人才八九十斤吗?看他难受各痛苦的样子,我也有点不太舒服,喉头哽咽但我有了更需要我的人。
所以对不起了,小马哥,我这能违背那个年少的诺言了
我们是陌路人了,我注定没法照顾你一辈子网上都在说马嘉祺其心头肯定有个人他放不下。我估计也是,不然他折磨自己干什么。我很希望是我
当然,私心使然,我知道不可能。
好了,回到现实。
今天会夕得独自去别的地方听讲座,因为我在这边有点事没处理完。我们在火车分别我promise我一定会去找她,让会夕等我。谁也没预料到会出事。
为了省钱,我们相下的那间房子实在太老旧,电线供电不稳。
上午我从图书馆回去刚进门就听见手机铃响,我一边摸手机,另只手摸索着开关却不小把电线扯坏了
几乎是一瞬间,大火和烟雾几乎将我层层围在了房间正中间,我一边呛着烟,一摸索着手机,脑海里不住地想我一定得挺过去不然会夕怎么办
我不能丢下他。他。
电话铃一直在响,我哆嗦着手按下接听声,大声喊救命——尽管我没看见来电是谁,烟尘太大了。
火舌猛地扑了上来,我不小心摔了手机,我尽量绝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闭上双眼,等着死神来临。
如果有下辈子,我会不会换种选择?
我突然忆起了好多年前的一场烟火。我精心准备了一个心形吊坠要送人。送给谁?是谁?我怎么什么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在一片黑暗里,坠落,坠落
"amode nalufa amodedanalufa划破夜空的它自由自在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刺眼的白炽灯和难闻的浓浓消毒水味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我身边还有两个很轻的声音,不大,但很焦急。
“这都多长时间了?贝贝怎么还没醒··”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贝贝的烧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他吸收了太多的烟尘,头部受到重击,恐怕会失忆。”
“失忆?!唉……算了,你也别自责了。要不是那天你在,贝贝估计···”
“阿程,你先回去吧,我看着就行,嫂子还在等你。小夕还联系不上吗?”
“我再试试吧,你先去睡一会儿,自从你过来就没合过眼,等会儿让小张张来看他一会儿。”“不用,我再陪他一会儿。”
我听出了丁程鑫的声音,但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很熟悉,但我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还有小夕,是谁?我只记得我们不是在公司排练节目吗?
我偷偷睁眼看了一下布置成纯白的房间,我怎么进医院了?小马哥呢?
一直等到身边的声音都消失了,我才大胆的睁开眼。
入目的是个极为憔悴的男人,简直瘦脱了相。尖锐的下颚线是刀子一般眼睛里流露着呼神与哀伤,浑身之下散发着如同临死之人的气息,那佝偻的肩胛骨显得他很老成,同时也很落寞。
我总觉得我应该认识他,甚至跟他很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那个憔悴的男人转过了身。
“贝·…贝贝?!你醒了?”
我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盯着他那对单眼皮头痛欲裂的感觉,一瞬间涌了上来,像是被撕破了的画面一闪而过。
烟花盛放在半空,一闪而过的背影,破碎的心型吊坠,桌子上的温水和药片面前,台上跳舞的少年,逐渐靠近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消失。“贝贝,你··还记得我吗?”
我又盯了他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你···记得你··你还记得什么?”
“我··呃··.我是生病了吗?还是出车祸了?我只记得我在公司排舞台呀,我叫李天泽,哦对,你有没有见过一束花?那是我准备送给我最喜欢的哥哥的。”
对面的人愣了愣,“谁呀?”
“马嘉祺啊,您不知道吗?小马哥唱歌可好听了。”
对面的人不知为何沉默了下去。很久才开口。“叫我向横吧。”
向横?好耳熟的名字,我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饭,然后乖乖吞了药,吃了饭。又默默地看差他立在墙边打电话。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说他算是我哥哥,照顾我是应该的,我啃着苹果笑了笑,心里一直想着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个哥哥,还有小马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说我是丧失了十几年的记忆,可我总感觉我好像只是忘掉了一个人一些事而已,而且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