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熄,深夜临。
城市与天空交汇处像是黑洞中的漩涡口,从空气中源源不断吸入呛人的尘埃,本就漆黑的天更是混浊不清。行人都低头匆匆地走着,似乎生怕微微抬头便会被吸进去。
路边的店铺关的关门,摆摊的收摊,那一排望去,唯独无字路左边的酒吧还亮着五颜六色的灯,犹如发光体般吸引四面八方的人前来。
当然,那批被吸引的人也包括许皋。
其他人也许是散步偶然发现酒吧的,或者是约好朋友蹦迪。但许皋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但也是最不能说的。
他是偷偷跟着人进来的。
这个酒吧位于城市中心,名字还挺有意思,叫“暗夜猎人”。顾名思义,暗夜中狩猎的人,通俗点来说,就是个小黄吧。
如果有认识许皋的人看见他出现在酒吧内,肯定会大吃一惊,毕竟在他们眼中平日里唯唯诺诺,普通的再普通的小员工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个人。
许皋觉得,他本人会比别人想的更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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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皋跟踪的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他的顶头上司——风正阳。五年前从别地转过来当总监的,文文雅雅气质矜贵,长相也是俊美儒雅,当时一眼看去许皋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拍戏。
后来同事小李跟他说,那个人虽然才二十出头,但除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自身背景也深不可测,总归八个字话概括就是:海归精英、家族浑厚。
许皋活了三十多年,别的不敢说,自知自明那是比谁都强,单若如此许皋真不敢喜欢他的上司。
根本原因吧,可能是这个上司太与众不同了,许皋从来没有见过比风正阳还要平易近人,温和可亲的上层人士,一双浅绿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你,没有人可以拒绝。
许皋就这样破天际的从对风正阳产生好感,到现在足足偷偷观察了他五年,很奇怪,这个男人有种奇特的魅力,让许皋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暗恋着他。
偷偷潜入他的房间安插针孔摄像头…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许皋都要买同样款式的…偷走他的东西…他扔的食物,不管再脏,许皋都会趁没人的时候捡起来吃掉…总会往他的抽屉里偷偷塞他自己的luo照,有时也会塞上许皋自己的nei裤……
种种事例,许皋在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bt,但他的双手、双腿、脑子根本就不听自己的内心的使唤,就像今天,他第一次跟踪风正阳来到了这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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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应该是才开张不久,里面的吧台设备都很新,而且看出来价值不菲,许皋尽量畏缩着身子,余光瞄几眼在心里闪过一个结论:这里的老板很有钱。
嘈杂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在他耳边围绕,时不时的哄笑惊叫让他心一直跳不停。再加上内心的忐忑局促,许皋几乎已经将头颅深埋进衬衣内,整个人显得越发萎靡狼狈。
与周围格格不入。
别看许皋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其实他本质里就是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中年男人,他的所有出格举动都是为了风正阳。
许皋一直这么坚信的认为,自己深爱他。
酒吧的气氛逐渐到达高chao,许皋终于在一片暧昧朦胧中扫视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想要朝着那人的方向前进,可周围的男男女女却往反方向挤,许皋只能顺着人流进了厕所。
“啪!”许皋关紧门,整个身体贴着墙壁,因为短暂的缺氧结束而大口呼吸着。直到脑子转过神来,许皋有点疲惫地低头。
白净湿滑的地面映出头顶摇摇欲坠的灯,还有许皋汗流满面的模样,男人的头发有些乱,一架厚厚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明明出入在这种…算不上正经的场所,男人却穿着似乎刚下班还没换的衬衣西裤,外套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流卷走了。
许皋现在有些懵,人跟掉也就算了,还把自己也搞成这狼狈样。只是没等他再缓气喘几口,耳边本该嘈杂的音乐声取而代之变成了一连串的shenyin。
女人甜nini的嗓音让直男魂牵梦绕。
许皋是个gay,所以心底并没有飘飘然,甚至他十分的惊恐,刚才他关门的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许皋相信正在huan愉的另外两人绝对听到了。
许皋强迫自己静下心继续听周围的声音,貌似除了那越叫越大的呻yin声,其余什么声音也没有。
此时此刻许皋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小小的厕所里确实只有他一个外来人员。
某个卫生间内,除了女人高ang的叫声,还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嘶吼。
“啧,风哥…嫂子可真是个…”沈晟看着shen下的女人,不禁感叹道。
被沈晟称为风哥的人正是风正阳,他蹲在女人的脸前,紧紧捕捉女人的每一个表情,他衣冠楚楚,头发梳得很光滑,俊美的脸面无表情。
许久,风正阳微微皱眉起身,眼球缓缓从女人脸上移开,看着沈晟,不,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沈晟身后的门。他似乎是想透过门看到什么。
那双眼睛依旧是冷漠的,只是眸色更深,里面的杂质更浊,眼神更犀利罢了,可只是这样便已经复杂得让人毛骨悚然。
许皋猛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跟…风正阳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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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动静彻底没有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许皋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男人。
风正阳的脸不再是刚才那样的面无表情,带着笑意,眼睛微微弯成月牙状,与平时一样,甚至比平时更加温和,但许皋总觉得那笑容很别扭,很虚假,像是面部肌肉被拆分又重新组装了般,僵硬、生涩。
男人的身高足足比许皋高了好几截,许皋有一米七,可风正阳的身高看起来有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