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合上客服的门,和玛尔塔前往楼下赴约。依旧甘吉开车载着几人前往卢浮宫,前排甘吉和奈布之间的寂静,与后排安妮和玛尔塔之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过去并不久,安妮因晕车的缘故靠着车窗睡下,来预防恶心、呕吐。
安妮步入梦里,与最初她记忆里零散的噩梦相同。名为“爱”的浓雾弥漫着她梦中的天地,冷至极点的火焰烧死了那名可怜的邮差。浓雾与恐惧模糊了安妮的双眼,所以她看不清她眼前之人。
“莱斯特小姐,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啊?我会帮你!不需要畏惧我!”
“不……不要这样,我只是……”
扑面的烟雾呛死了她喉咙中卡住的言语,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笼罩了瘫倒的安妮。
“我不会伤害你,我不会杀了你!”
“求求你了,甘吉先生……冷静…冷静下来”
安妮极力也掩饰不住她的颤音,此时的甘吉已经癫狂到无法正常沟通。
“我……我会信任你……求求你冷静下来”
“但是你根本在惧怕我!!”
“我……抱歉,甘吉先生……”
安妮的手掌抚在她沾满眼泪的脸上,甘吉双膝跪在她面前,两张饱满情绪的脸离得仅有几厘米,近到安妮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心跳。
“!!”
安妮也无法想象她为何能将刀刃划向他人的脖颈,她只知道尚有余温的遗体,以及她最初信任的那名入验师毫无惊慌的面色。
“啊……啊…甘吉?这是……?为什么……不对吧!怎么会死掉?!他死了?他死了啊!为什么你…你还……会露出……那副…那副表情?!他和那名邮差都死了!”
她的面部扭曲至极,震惊和愧疚仿若要撕破她的脸皮,吞噬她的每一个器官。
黑夜被火焰炽烤,亮得仿佛它还是清晨。安妮脆弱的黑色世界里,唯一的灯火被她亲自熄灭,高空中悬挂的圆月顷刻间成为了太阳。她的影子成为了白色,相对的,她成了白色世界里唯一的黑色。
“杀死了信任你的人,你能说出你是清白的吗?这场名为游戏的实验,只有啄食他人的尸体、品尝他们的碎块,才能成为活人,与赢家”
“我……我杀人了……我………”
可怜的恶人小姐,没有办法去往天堂与她的母亲相见,那么,这位小姐,祝你在地狱愉快。
“安妮?!这附近有医院吗?安妮她……”
这个梦比过去任何梦都清晰数倍,仿若她真的成为了那名可怜的恶人小姐。她的耳畔失去了任何声音,视觉仍旧黑暗,意识涣散之余。
[你遇见他,是为了赎罪,还是再续前缘呢?无论哪一个都是荒诞的,即使这超出你生活的常理,可你并不是教堂里圣洁的白玫瑰。]
空灵的女声响彻她的脑海,这的确荒诞极了。过去梦中的一切,安妮现在又无法回忆——已经忘的彻彻底底了。
“安妮?□□?你□□可以听□□说话吗?”
“□院到了,快□□下车!!”
“不□□张,她□□是□昏过去了!”
她听不清了,铁锈味布满她的口腔与鼻腔,无法正常呼吸。耳朵的刺痛迫使她压根无法动弹,即使她只是睡了一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