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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线,初始爆破

高中生的餐叉

喝喝什么?喝水还是饮料,还是……

“如果一个自然界天生就把人类分为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话,那人人平等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所谓的abo一样,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满足那些同人女的兴趣而创造出来的,变态世界观。”

“你连这都知道啊,看你天天那么一本正经地学习,私下里却这么变态。”她饶有兴致地嘲讽着柳燃。“按理说你又没有手机电脑,也没见过你看流行小说,怎么就懂得这么多呢?还是说,交了许多把你带坏的狐朋狗友呢?不是说了你只能有我一个闺蜜吗?”

以上假设均不成立。柳燃无力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啃白米,和盘子里的土豆炒鸡块。

“你默认了吧?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萧慕雅把她那镶钻的搅拌棒放进营养品里快速搅了几下,然后用沾满营养液的玻璃棒指着柳燃的鼻子。

没默认,我就是懒得说了。“没交坏朋友,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从哪里看到的abo。这才不是什么变态呢,你完全可以从里面看出人们是如何利用天生的生理优势为自己争取霸权的。”

“你是心理学教授吗?从这么带感的话题里你就只能找到这些一股课本味的东西,真是给我丢脸了。哎,万一我也变成和你一样死板的学习机器一样怎么办?”

“别闹……再胡说我就不给你当家教了。”总是这一招有用,萧慕雅听罢笑嘻嘻地收回了搅拌棒,暂时停止了对她的人身攻击。不过,有着在贴吧百度快手抖音评论区纵横十余年的经历,她绝对有不让柳燃讨厌她的还嘴方法:

“不胡说啦。不过你可别放大话,如果你不给我当家教,谁付你学费钱呢?”

柳燃沉默不语,快速吃完午饭,匆匆离开饭堂。

如果你不好好学习长大出人头地的话,以后也要过着这样要看大老板脸色度日的生活,重蹈爸妈的覆辙。不过她说的对,要是没有这位财大气粗的同桌伸出援手,你拿着家里一个月一千多的低保,绝对攒不到上高二的学费。……哈,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九月的阳光里窜出来一道向柳燃冲去的影子,萧慕雅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她并作后悔莫及状道歉:“对不起柳老师,我再也不威胁你了,你不要不吭声就走好不好?小的放肆,请大人别和我一般见识。”

“萧,谢谢你抬举我。我是开玩笑的。”即使是刚吃完饭也没什么力气的柳燃,一边陪她说笑一边撑着扶手走上楼梯。

“宿舍好凉。”最近柳燃的身体对冷热特别敏感,免疫力似乎又降低了一些。“不过对你来说应该还是热的很吧,大夏天还套着外套的大小姐。”为了满足金主大人奇怪的支配欲,她有时称萧慕雅为大小姐,尽管有些讽刺意味,但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冷吗?穿我的衣服吧!”她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柳燃身上。白粉条纹的衬衫对身材娇小(指身高160体重80斤)的柳燃来说还是太大了,她却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大小姐的衣服几乎一天一换,非常干净,再加上总是浸在有香薰的衣柜里,她的身边就萦绕着一阵淡淡的花香。

柳燃什么都没说,披着萧慕雅的馈赠走进宿舍,坐在书桌前,萧慕雅顺势拉开旁边的椅子靠着她坐在一起。“你喜欢abo吗?”她接上了午饭时的话题。

“不喜欢。事实上,我对任何将一方矮化的东西都很厌恶。我根本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绝对平等的爱情和友情。他们的爱和友谊都有侵略性,令人很不舒服。当然这并不意味着……”

“你是同性恋?”

“不,我不是同性恋,至少现在不是。不过我不排斥我是同性恋。”

“那如果我说我是女同,你会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真是不解风情!那说点题外话,你知道最近很流行的cake和fork设定吗?”

一个基于abo创造出来的世界观。有的人由于先天或后天因素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没有感觉。但他们却能品尝到一种人的美味——cake的美味。对于fork来说,cake是他们唯一能够尝到味道的食物。cake的皮肤,肌肉,体液,除了不可消化的骨、毛发、指甲,都是fork的珍馐美味。而且不同的cake味道不同,奶油味焦糖味不一而足。一个fork只有吃下一个完整的cake——一个人,味觉才能恢复。

在被fork们有意无意地品尝过之前,cake自身并不会以为自己是cake。普通人也无法辨别cake到底是谁,只有fork,才能辨别——或捕猎cake。

fork与cake数量极少,但多到足以策划一场集体大屠杀。

“是不是比abo更吓人啊?幸好这只是编出来的,不然,不然我就可能是杀人犯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味觉。唉,其实小时候我也是能尝出来味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六七岁就没味觉了。医生说是神经的问题,谁知道呢?”

柳燃愣了愣,她想起来最近用机房电脑上网是看到的一篇医学小报告:关于fork与cake先天蛋白质缺失的最新研究,之类的。上面全是专业术语,她匆匆扫了一眼没太注意,只总结了下主题:fork是一种基因缺陷疾病,表现为味蕾对绝大多数味道的失灵,除了一种只存在于cake患者身体里的蛋白质。cake作为同样是基因缺陷疾病,体内分布着一种特殊的激素。它们什么用都没有,唯一的价值是激活fork患者的味蕾神经。

这个医学研究报告,加上最近流行起来的世界观……

那么吃人喝血的行为就能得到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她背后一阵发毛。看到柳燃发青的脸色,萧慕雅装作一脸担忧地拍拍她的额头:“你被吓着了?这都是人们捏造出来的东西,不是真的啦……”

“你平时都不看新闻的吗,”柳燃从趁她说话的间隙拿出的笔袋里翻找着什么,“你说的cake和fork是病,遗传病,新发现的。”

“啊??你在开玩笑吧?这么危险的设定竟然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想想都觉得……刺激!哎,你说我会不会是fork?放心吧,就算我是我也绝对不会吃了你的,因为你根本不是cake呀!”

柳燃没理会正在乱扭并说笑的无脑大小姐,她终于找到了那把刀尖已经被磨钝了的美工刀,艰难地用力在左手食指上划开了一个微微见血的小伤口。然后,把手靠近萧慕雅的嘴边。

“你舔一下。”她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戳戳她的脸颊,“尝尝我的血有没有味道。”

萧慕雅不笑了。她看看柳燃手指上的血又看看她透露怀疑目光的双眼,开口准备说点什么,但啃啃柳燃手指的愿望突然变得那么强烈,促使她鬼使神差地用舌尖碰了碰那颗正在缓缓涨大的血珠。

试探性的尝试之后,她捏住柳燃的手指,把一整根都放在嘴里细细舔舐。柳燃皱起了眉头,感觉手臂一阵发紧。过了几秒,萧慕雅似乎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她感到有些不对劲。萧慕雅的味觉障碍和fork患者的病情联系在一起,让柳燃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

要被吃掉了。这次没有人会来救我的!

“好了,快点吐出来!”萧慕雅察觉到手指正在努力挣退口腔的束缚,不甘心的轻咬了一下,但又突然松开了。

“怎么样,有没有尝出来什么味道?”柳燃擦掉她的口水,怀着后怕问道。

“怎么说呢?确实一点甜味都没有,像水一样,不过比水更黏了一点。但,你刚刚好失态呀,为什么突然就让我舔你的血呢?还是说,你在怀疑我们两个的健康状况呢?“

“嗯……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多想了。行了快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写作业。”柳燃看到其他同学陆续走进宿舍,一把推开她,把头埋在练习册里。萧慕雅一脸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瞟了一眼她的背影:那个耳根泛红的却装作无事发生、刚挑逗完自己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学习的人的背影。

血丝印在牙龈上和脑海里的触感,真是令我回味无穷呢~

当晚,萧慕雅来到了她六岁时去过的橙子园。橙子园在哪里、和谁一起去的,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唯一出现在她梦里的,是结满金色果实的橘子树和淡淡的甜香。

她看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意识到了自己的年龄奇怪地变小了,然而幸运的是意识还停留在青年时期。小小的自己绕着树跑着,看着藏在绿色浓云里的小太阳:它们发光,光的味道是甜的,微微有一些酸味,可就是这酸味使得甜味更加突出。

慢慢地她跑累了,索性靠着树干坐在地上,任由略带湿润的泥土弄脏她的金发——与生俱来的、与橙子的甜香相辅相成的太阳色发丝,抬起头希望会有一个被丰饶之神亲吻过的嘉果坠下来,让她重新回味长达十余年没有遇见过的甜。

然而没有任何东西落下来。当她失望至极,准备离开这个幻境时,一个穿棕色衬衫的短发少女叫住了她,并递给她一个切成两半的橙子。她抓住橙子贪婪地吃起来,却发现饱满的果肉里面只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固液混合物。

怀着不甘的心情,她盯着少女沾满橙汁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甜的。甜的甜的甜的甜的!久违了十余年的味觉终于伴随橙汁回到了她的嘴里。她像猫一样把少女的手舔了又舔,最后使劲地用牙刺了下去。

少女的肉是柔软可口的蛋糕,血是清甜美味的橙汁。她意识不到自己正在一块块将连着皮肤的肌肉从少女身上撕下来,咀嚼,吃掉,只知道自己正在享用世界上无人能做出来的贪饕之宴,并且厨师兼食物本人并没有一点像样的反抗。

直到理智告诉她,那不是饭,是人。

她浑身冷汗,睁开刚刚还在盯着食物,而现在正直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的眼,发现里面充满泪水。

“柳燃……你睡了吗?”躲避恐惧的本能从她嘴里逼出小声的喃喃询问,萧慕雅边问边担心会不会吵醒其他同学,边暗地里笑自己在现实里还这么胆小,毕竟柳燃她……

对面发出掀被子的声音,看来她今晚不知何时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没……我醒了。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是……现在已经一点了,你失眠啊。”传来闷声闷气的回话,她放心了一点,然后爬起来,凑到柳燃的枕头边。

“你能陪我出去一会吗?我做噩梦了。”

“行。”对方鼻音很重,好像刚哭过,也有可能是从哭泣的梦中醒来。

萧慕雅蹑手蹑脚地爬下梯子,小心穿上拖鞋,在拉开门时身后发出了一阵窸窸的衣服拉扯声,那是柳燃轻轻捏住她的衣角。她扶着门框,慢慢跟萧慕雅溜出门外。看样子,她准备带柳燃去那个地方。

是七楼的天台,当然通往室外的门是锁着的,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仍然能透过将人间与星空隔着的玻璃门,看见垂挂在夜幕上的稀疏的白星。月光斜照进楼道,为这次不明所以的临时密会带来几分安全感。有光总比没光好。

柳燃先开口:“你做什么噩梦了?”

萧慕雅看着她似乎肿起来的眼皮,心虚地把目光投射到门外被月光笼罩的平台上。“嗯,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就是梦到我去橙子园玩了。”

“橙子的味道怎么样?”柳燃仿佛会读心术,单刀直入引入了她最难以开口的部分。

“很难说,有的没有味道,有的很好吃,酸酸甜甜的。”

“听起来也不像噩梦,反而像个好梦呢。”柳燃盯着她的领口,有一丝金发不安地垂落在那里,萧慕雅把手背到了身后。

“因为我还没有说到最可怕的地方。果园的主人,被人,杀了。而且,杀了她的人……好像是我……而且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怎么杀的?”

沉默许久,“对不起我忘了……”

柳燃小声嘀咕了一句,萧慕雅没听太清。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也是,高二要学很多东西,尤其是数学。你恰好数学不好,最近又讲到难点,之前还落下了那么多功课,紧张是在所难免的。放平心态。至于梦,不过是现实生活的压力在你潜意识里的投射罢了,别在意那么多。”

萧慕雅低头看这个比自己矮十几厘米的人安慰自己,不由自主把她抱在了怀里。对梦境的害怕是真的害怕,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慰——欣慰什么呢?还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她果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做这种梦啊。

“谢谢你,柳燃……”

对方任由萧慕雅把脸埋在自己的头发里,像吸猫一样来回蹭着,仿佛这样就是最管用的安定剂。柳燃什么都没做,没动也没说话,直到她终于松开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半夜醒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梦到以前不太好的事情了。”她简短地解释,并抱起胳膊示意自己不想关于这件事说更多话。

“啊,是你小时候被人抢劫还被揍了一顿吗……没关系的,都过去了。而且我还在你身边,不是吗?”萧慕雅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往事是柳燃心上最大的一个洞,与其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让她敞开心扉,不如先暂时搁着它不管,毕竟没有计划的工程往往只能有一个破碎不堪的结局。

“如果今晚睡不着可以跟我睡,我很欢迎有人给我暖被子哦!最近宿舍的空调开的确实太大了,晚上很容易着凉的。那,我们回去吧。”

柳燃点点头,没挪动步子。不对,她还有话要说。她和萧慕雅对视了几秒,后者竟然从她的注视中读到了期待和不安。

“柳老师,你还要说什么呀?我们如果磨蹭太长时间的话,可能会被宿管发现的哦?”

柳燃的喉咙微微动了动。

“我想说,我也可以是同性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直直盯着萧慕雅,似乎在揣度对方的底牌。但,显然对方被这居心叵测的表白吓着了,

“那我可以亲你吗?”萧慕雅在发抖。

打直球啊。柳燃暗地里笑了一声。

“不行。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我走了,回去睡觉。”她最后碰一下萧慕雅的额头,径直朝房间走去。

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萧慕雅,此刻突然想起柳燃刚刚小声说的那句话,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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