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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分根(上)

飞天小女警——米亚歇机能

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之中,尽管还是夏季之时,但深夜一两点的寒风却仍是让人毛骨悚然。雾气很大,茫茫然然青黑红黑地一片,使所有在外的事物侵蚀得又湿又滑。暖色的路灯光微弱地映射在地面的积水上,可却使那幽黑的空气变得更加可怕,只剩得风呼啸过的悉悉寥寥的树梢颤抖的声音。

只见一个薄头浴面,衣衫不整的少女一路跌跌撞撞地蹒跚在马路的最快。

“呼哈——呼哈——”她可能已经跑了太久,不停地喘着粗气。

“哈……呵……我要离开……要远离那个尽是恶魔的地方!我要食物……要自由!……我不要变成任人宰割的奴婢……呼……”

她似乎没有任何力气,就整个人向前跌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无一不处浸沾着泥水,她的头发、她的睫毛早已被湿冷的雾水染湿。她感觉这个世界正在无限放大,她又觉得自己在慢慢缩小、缩小……她只能蜷缩在一个尽尽是黑暗的角落里。

一辆卡车从远处来,车灯照得她直睁不开眼睛,可她脑子里充满的尽是无尽的恐惧。她的视线逐渐变暗,变暗,直到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紫光,那紫光十分微弱,但对她来说十分耀眼。

那道亮光似乎给予她最后一丝的求生欲,她匍匐在地面上,紧紧抓起一把地面上的泥土,一步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那束光源爬行着,靠近着……

大约在半个月前,飞天小女警宣布解散。

事后,花花、泡泡和毛毛离开了,在格林洛特天文台的天台停落了下来,解除了变身。

塔西娅抬头远眺远处的山丘,内心极不平静,许久,她才开了口:“阿:嫚尔,是我太疏忽,为了自己一时能得取更多情报,而忘我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让「镜」趁虚而入,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对不起。”

“你不用太自责,塔西娅。”阿嫚尔走了上去,手紧紧揣着第三号米亚歇机能胸针,“我可能……真的无法承受米亚歇机能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耐且我当初因为过于莽撞才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超级英雄。我虽然想成为超级英雄,但我不能……牺牲自己的家人,所以,我兑现之前的承诺,把它归还给你。”说完,她把胸针放到了塔西娅手中,把她的手合拢起来,推到了一边。

塔西娅低头凝视那枚胸针,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都不是这样的!”露露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了起来,“塔西娅,你老是这么自我,每次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而每一次的失败总是全扛在自己身上,把所有责任全包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当时根本无法意识到错误。

“还有你!阿嫚尔,不要老是装作那么坚强,好像能干任何事一样,总是毫不考虑后果地去行事,最终还是最大限度地伤害自己。

“而我……”露露停顿了一下,“我就只会意气用事,毫不了解世谙,还每天抱着自己那颗没软用的好奇心去做什么超级英雄,其实关于超级英雄的背后我就一无所知,甚至因为我的无知而连累到你们。”话音一落,她那整颗头埋进了双头里。

塔西娅望着面前的那两个女孩,一个正低头叹息,另一个甚至埋头哭泣。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们俩还只是个孩子。

“够了,到此为止。”塔西娅试图要结束一切,“再也不会有飞天小女警了,忘掉关于米亚歇机能的所有事,忘了我吧,就当作我们从来也不曾认识过一样。”塔西约亚慢慢向楼梯口走去,希望她们的生活能够恢复正常,“我要去静静。”周围一切安静,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路易莎,”阿姨尔低沉着嗓子,对着露露,“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她跨过栏杆,跳下了天台……

事后,塔西娅和露露几乎与阿嫚尔再也没了任何联系,就算塔西娅还在天文台,她和露露基本也没有什么语言交流,仿佛两个人互相为隐形人一般。这样的生活是极为难熬的,一旦见到对方,便会引起如浪潮般的思绪万千,又欲言又止,如一堵极厚的围墙将她们隔离开来,没有共同的眼神交流,也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

一个星期后,塔西娅离开了格林洛特天文台(但「St-Ketty」计划还要继续),从此,她们三人就彻底断绝了任何交流。露露也自此开始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持续了又一个星期——可能因为内疚,也可能因为感到空虚。

“那我可能在反省吧?”

露娜全身乏力地摊在床上,侧过了身体背对着波莱恩兄妹。

“毕竟是我要强迫德兰特小姐和奥斯坦亚小姐成为超级英雄,我只不过想帮德兰特小姐找到米亚歇机能,但还是让她们失望了……”

“叮-叮-叮——”门口铃声响了起来,但并没有让她心烦意乱,露露是坐了起来。

“请问,塔西娅·德兰特小姐在格林洛特天文台吗?”

露露听那清澄的男声就认出来那是上次在蒙斯利顿学院遇到的那个戴美瞳的斯万先生。可当她听到“塔西娅·德兰特”一词,下意识挺直了腰可又蔫了气,哦对!是塔西娅……露露又便躺了下来(但她仍竖起了耳朵仔细打听)。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德兰特小姐已经不在了,请回吧!”只见德拉克母生硬的语气回应了斯万,心里很不爽。

“呃……那打扰了,那能把这个册子转交给她吗?”斯万似乎掏出了那册子。

啊?!这个是——塔西娅用来记录米亚歇机能的本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气出现在这个小白脸的手上!!

此时露露正在咽下一杯果汁,听到德拉克的想法,她差点把肚子里的果汁喷了出来:“什么??!”

露露回想起来,她在蒙斯利顿学院与塔西娅分开的时候,塔西娅背朝着他们离去,口袋里好像掉出来了一个小册子。

“德兰特小姐干嘛把这东西落下!”露露从床上跳了下来,吓了德拉尔一大跳,露露连滚带爬地只穿着晨衣从楼上冲到了楼下,“那可是天机大密!!”她从德拉克身后窜了出来。

“什么天机大密?”门前的斯万歪着脑袋,但不失优雅。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露露不断戳着斯万的鼻尖,疼得他用手中的书本挡住了脸,“虽然我现在这样插手不对,但更不能让更多人走向严重的错误化!听好了,爱德华·斯万!你这个人虽然很优雅,帅也要靠假瞳装!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打开这个册子!我这是为了你好,将来你走了厄运,你一定会后悔你当初打开它的选择!”

“我……”斯万稍微想了一会儿,鼻尖有点红红的,“我戴假瞳??”

完了,暴露了!露露说了太多,有点心虚,只得蒙蒙地点点头。

“哦,那个呀……我先天近视,家父为了我的形象就只允许我戴隐形眼镜。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呀!”露露假意陪笑,她听见斯万的心声:糟了!她该不会有读心术吧?!“那个……那个……上次我去学院入学考试时刚好见到你撞了墙……我想你应该没戴眼镜吧?!”她随口编了一条理由出来。露露也正好肚子饿了,没力气发动超能力了。

“不过先生你从哪捡到这本子的?”德拉克又在边上开了口,又在露露耳边耳语一番,“放心吧,据我所知塔西娅为了防止有人窃取信息,她专门用俄文写这些有关机能的事,她向来就这么谨慎。”

“啊!那没事了,他看上去不像在学俄语的样子。”她舒了口气。

“那天到学校开会的时候捡到,我想这可能是去报名的学生落下的。”说着,他翻开了扉页,“这上面用英文写了这主人的名字和联系地址,然后我找到了这,”斯万又指了指上面写的“Tasia Durant” 和“ Greenrrot”,又指了一下下面的一行字,“这位小姐还在上面用俄文写下‘闲杂人等禁看’的字样,想必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露露是懂俄语的,知道 “Бездомным запрещено смотреть”是“闲杂人等禁看”的意思。

“什么!!你会俄语?!”他们俩突然反应了过来。

“会一点吧!怎么了?”

“你该不会翻开看了吧??”露露恨不得再次开启读心术去窥探他内心知道他是否知道米亚歇机能的秘密。

“……”斯万沉默了,“这能说吗?恐怕那小姐会生气的。”

“看懂了多少?知道点什么吗?”德拉克继续追问道,他和露露十分清楚斯万的行为已经不让是物主会不会生气那么简单。

“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打开它看了,我知道这对德兰特小姐很重要,”斯万低下头,显得有些自责,“看得出来,这位小姐认真,是个热情的推理小说爱好者。”

“小说爱好者?”两人有点惊奇。

“她把一些来自小说的案件(虽然很真实)都十分认真详尽地推理一遍,最近,她可能正在看一部科幻小说,把里边失踪的东西进行推测。”

“这样么?”露露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分明哪是会一点!全知道了!

“她看上去肯定是有趣的女孩,可惜她不在了。”斯万有点遗憾,“那这本子……”

“塔西娅说我们这里的人她谁都不愿见。”德拉克很绝情。

“那……”露露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片刻,斯万带着本子离开了天文台。

“还有……”他停了下来,转过头,“我不叫爱德华,我是伊德森·斯万。”他笑了出来,仿佛他身上闪着亮光。

“哎哟啊喵!”斯万离去之后,波喵又窜了出来,吓了露露和德拉克一跳,“那靓仔身上的闪光特效是他的超能力吗?!”

“那不至于……”露露笑得有点僵,“斯万人挺好的,希望他不要与米亚歇机能的事扯上太大关联。”

两周前,堪西娅离开格林洛特天文台后,那一天正值雨天,她在一家咖啡馆里落了脚,习惯性地坐在角落处的橱窗边的坐位,并点了一份拿铁。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家猫咖,那角落边上有好几只不同毛色的猫咪在那儿嬉耍。而塔西娅则无心看猫,她闷着气望着窗外雨天上灰蒙蒙的天,窗上挂满冰冷透明的雨珠。

她并不是因为最近几乎没有米亚歇机能的消息而苦恼,也不是[镜]的丢失,而是因为露露娜和阿嫚尔的事分了心。塔西娅原本以为也许过了一两天的调节可以恢复好心态的,但是自那件事发生后的两周以来不但没能得到很好的调整,反而似乎越来越糟。每天她一旦见到胸针和露露娜时,她的眼前直冒发黑,无法动弹,现在几乎濒临崩溃,塔西娅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她无法再直视着露露娜他们,便跑出去散散心——不!与其说是散散心,不如说在逃避,防止对任务的影响。

一只白猫懒泮洋地趴在塔西娅头上,但她无暇关注,塔西娅闷闷地大喝一口拿铁,随手抄起一张报纸就来看:

昨日晚深夜两点多昆西区离奇出现紫光,并出现多人死亡,其中一女孩已确认失踪。

紫光?塔西娅看着这个字眼,想起米亚歇机能开启时也会出现亮光。不!可能是我想多了……不一定是机能。

但既然发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事,就必定要调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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