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源百无聊赖地站在洗手间里,一边刷牙一边想着今天要做些什么。牙膏沫从嘴角流下来,他却懒得去擦,只是机械地把牙刷放进嘴里,再拿出来,如此反复。终于,他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口中的水吐进洗手池,然后打开水龙头冲洗。就在这时,放在洗手台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
鹤清源扫了一眼来信是谁,便没有再看了,但对面的人好像就不消停似的,电话打过来了,他的手机调的是振动,好在离洗手台比较远,不然待会直接震水里了。
鹤清源甩了甩手,水甩的差不多之后拿起手机接通,“有事?”
对面的人嗓音低沉,“有人给了张照片,您看看。”
鹤清源退出电话页面,点开微信,那人发了张照片过来,鹤清源看清照片里的人后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罢了。”
语气充满了不屑,对那个被提及的人充满了轻视和不以为然。
像极了……
一位故人。
照片里的孩子,留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柔软而蓬松,仿佛被阳光亲吻过一般。他的脸上点缀着一些淡淡的雀斑,这些小小的瑕疵并没有影响他的美丽,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具真实感和亲和力。
他的脸庞轮廓并不分明,是少年独有的。
下巴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他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不沾染一丝污秽,犹如清澈见底的池水,但里面好似盛满了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欲望。
一个明朗的少年。
这是鹤清源的第一印象。
电话里的人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刚开口发出一个音,就被打断了。
“你的电话来的很不合时宜。”
他的声音夹杂了一丝不耐烦,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厌烦。这种情绪通过语气传递出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不满和急躁。
早上被打扰导致他失去了耐心,而这一丝不耐烦也让电话里的人能够察觉到他此刻的心境变化。
只听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后传来了一个不太正经的音色,有点讨好的意味,“头儿,是那个小孩的妹妹,十三岁。”
鹤清源边接电话边倒水,听见“十三岁”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开水烫到了指尖,不出意外,待会就会起水泡。
鹤清源视若无睹,但这一幕被刚刚出来的池墨砚看见了,他匆匆跑到他身边,焦急的问,“等等,小心!这水是开的,我刚刚烧好,对不起,没和你说。”
电话里的人明显听见了,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见自己手机传来的电话挂断的,
“嘟 嘟 嘟”
鹤清源不着痕迹的把手机放到口袋,看着一脸焦急的池墨砚,问,
“有药吗?”
池墨砚听了后才想起来药,翻箱倒柜一番才找到,上药时他小心翼翼,鹤清源看他这样子,不禁好笑,
“怎么?这么关心我,我是守护兽,只要你没事,我就没有大碍,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池墨砚听了后只是手顿了顿,
“疼不疼?”
“喂,问你话呢,为什么管我?”
鹤清源的语气有点冷,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疼不疼?”
池墨砚又说了一遍。
“不疼,行了吧!”
鹤清源将刚刚上好药的手抽了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和烦躁。
他认为是这只手上还残留着的疼痛或者不适,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轻轻甩了甩手,试图缓解那种难受的感觉,但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
池墨砚心情也不太好,这位老师有心理疾病,他查过。
但并没有受虐倾向,而他刚刚就任由滚烫的开水淋在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上,任由那只手变得红彤彤,泛起水泡。
……其实,守护兽,和人类唯一的区别就是守护与被守护。
他们会受伤,会开心,会死亡……
他们不是机器人,他们拥有人的特征,但他们也有人没有的单一的情感。
(开心,伤心等等属于情绪)
鹤清源转身走后池墨砚并没有选择追上去,或许现在都应该冷静一下,也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于心急,以至于忘记了,鹤清源还不知道他是谁。
鹤清源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回拨了刚才那通电话。
“庆阳,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说话前,他的脊背似乎慢慢弯了下去,不过几秒便又挺了起来。
应该是太累了,毕竟一直挺着腰很容易累的 。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人刚听见这句话,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卡壳了。
“这……难说啊老大……”
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是因为紧张而导致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点犹豫。
“那地下拳馆灭了有16年了吧?怎么还剩了?”
鹤清源的声音冰冷而又强势。
“老大,我就摊开说了……前两天我们的人跑去湖底看了一下,那个姓木的,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声音逐渐减弱,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吞噬。
它的音量不断降低,音调也慢慢低沉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静谧和压抑。
鹤清源抓着手机的手猛的一紧,身形微微颤抖,显然……跑掉的那个人于他而言比死亡还要恐怖。
但这么多年以来的风雨,让他学会了随机应变,他缓了口气,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
“所有人员的任务停止,回归正常生活,把分地烧了,一定要烧的干干净净。”
鹤清源套上外套,一边打电话一边准备出门,去找柯兆熙。其实事到临头,最危险的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那叛逆的小朋友。
他已经被利用过了,他的利益已经被榨干了,但柯兆熙被保护的太好了,他的执念,会比鹤清源更深,“更好吃”……
鹤清源交代完几项事情之后,把电话挂断,利索地把手机揣进兜里,换好鞋子之后,
“池墨砚,柯兆熙呢?”
池墨砚浑身懒洋洋的走到门框边,靠在上面,“昨天晚上就出发走人了。”
鹤清源穿鞋的手一顿,
“什么!”
语气是难掩的愤怒和不可置信。
————与此同时,打道回府的小朋友们
“慕容宝贝~我感受不到我的手了~我是不是要截肢了呀~~”
柯兆熙嗲里嗲气的说。
慕容复看着快要到达的目的地和那已经恢复的完好无损的手,陷入沉思。
副驾驶的伍欣怡扎着一头干净利落的丸子,一丝不苟,额前几缕碎发散下,遮住那双黑色的眼眸,拿着手机,查询关于灰鹤的资料。
黎溪溪不太适应长途车程,睡过去了,头微微倾斜在窗边。
驾驶座的杰穆有着一头板寸,眼型有点长,单眼皮,看人时无端有种审视的感觉。
这一队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伍欣怡——皇室监察员中校的独女,战艺学院速度第一。
黎源源——医药世家黎家本家长女,黄昏帝国皇太子妃,天赋传闻练到极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
黎溪溪——医药世家黎家本家次女
杰穆——战艺学院单人做战榜首
池墨砚——双天赋,指导系分数第二,单人做战实力仅次于杰穆,校长亲自指导的学员
柯兆熙——小叔叔是鹤清源,希望型载体
慕容复——黄昏帝国王后母家慕容家的独子,皇太子的伴读,双天赋,战艺学院艺术系院长的侄子。
最后,一位新加入的——
鹤清源……
或许他才是最应该让人忌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