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老梨树并未受到大水的波及，仍噼里啪啦地响着，只是声势渐小，欲偃旗息鼓的样子。浓黑的烟在头顶盘旋翻滚，俯视着空间里发生的一切，混乱之中偏生酝酿出死寂。
木耳猛然抬头，望向空间一处。
一枚黑色的硬币歪歪斜斜地滚出，艰难前行于粗糙的地面，终是在碎石前不甘转着，躺倒下去。
黑暗中，一人提着个白色医疗箱，匆匆走出，显得风尘仆仆。
“澂的朋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清楚来人面孔，木耳眸色微冷。
“我只是替澂来收拾烂摊子。”张攸蹲下身，捡起掉落的硬币，自顾自说着：“我刚从密密尔泉过来，你们这里闹得动静可不小。”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能让木耳听见。
将硬币放回口袋，张攸站起身，走向木耳，瞧了眼她的肩膀，“需要包扎吗？”
“不必。”木耳站起身，直接将手枪扔进水里，退后几步，“他交给你了，留口气就行。”
看着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的左贺，木耳皱眉。
“林清晚在哪?”
避开手腕结痂的伤口，她在水中洗掉手上的血迹，随口问道。
“她应该去看星星了吧。”
一番消毒，小心揭开左贺浸透血液的衣襟，张攸全神贯注，头也不抬地答道。
没有任何的回复，因为木耳已经不声不响地走了，还心安理得地顺走了一卷绷带。
泡过酒精的棉花擦去伤口周边的血迹，张攸埋头处理着伤口，神色倒没有多凝重。
反正现在，左贺一时半会儿不会去见阎王。
不知木耳是怎么开的枪，子弹擦边打穿了肺叶，不致命，但血流不止得吓人，也不会好受。如果左贺没有听到上膛声做出躲避，或许伤势会再轻很多。
这不是什么巧合，不过是木耳没有让左贺升天的意思。
严格来说，是澂的意思。毕竟木耳这个实验体，一向很是听话。
.
“Demon，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盘腿坐在树下，澂仰头望着深邃天幕，百无聊赖。
“澂，你不做亏本买卖。”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幽幽传出。
“不要叫我澂，我现在是林清晚！”
蹙眉，澂的声音略有不满。
“嗯。”
男人应了声，又没了动静。
“我敢说，你这次打要害一定没用。”
似乎是感觉死掉的空气有点尴尬，澂又自顾自地扯起来话题。
只是，她却得到没有回应。
“你换个地方打，一定有用。”
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Demon ?”
“在。”
言简意赅的不想搭理。
“……”
仰头望着天上伶仃几颗晦暗不明的星子，澂感到很郁闷。
为什么Demon没以前那么言听计从了?好难过。
黑暗中，男人浑浊的眼球缓慢转动。他碰了碰面上的铁皮面具，没说什么。
澂大抵是忘记了，存在疑问句的交流，对于他们这些实验体，从来都不会有效果。
澂换上林清晚的马甲，不像是换了个身份，更像是换了个脑子。
回忆着以往的交流方式，澂突然抬起头：“10号！听令！”
“在。”
“现在，给我把攻击的部位换掉。”
她的语气强硬起来，虽然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明白。”
男人诧异，惊疑不定地望着澂，“换成什么？”
“…左肩。”
适才说完那短短一句，她的勇气就突然烟消云散了。现在好了，稍微的迟疑，她的语气便显得格外底气不足。
“是。”
男人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目的达成，望着黑沉沉的天，澂却不敢得寸进尺了。她原本，是想让Demon换一个目标的。
“啊！”
澂看到突然蹦到手上的小东西，尖叫。
那是只有着宽大的耳朵和突出眼球的指狐猴，正一眨不眨地与澂对视。
“你你你，给我下去！下去！”
澂欲哭无泪，看着趴在自己手指上的小东西，完全没招。
黑暗中，有什么飞过来，擦着澂的指尖，掠过，落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指狐猴突出的大眼睛跟着那东西转动，随即蹦下澂的手指，去拾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了。
“Oka，自己去玩。”
黑暗中，男人出声，下意识摸了摸面颊，却只触碰到冰凉的黑色面具。
“那个，我…我去看星星了，你好好干你的！”
看着那指狐猴窜进草丛消失不见，澂也不敢久留，生怕这小东西又回来吓唬她。站起身，她匆匆忙忙地跑向一处高地。
黑暗中，男人看着澂远去的身影，打开了瞄准镜。浑浊的眼球转了转，他的手指摸着扳机，已是冷汗涔涔。
然而，心脏却传来撕裂的痛。
男人捂住胸口，闷哼一声，浑浊的眼里有一瞬清明。
“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的筹码是什么？”
女子冷漠的声音响彻在脑海深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根治的恐惧蚕食着男人的理智。
“不过是你那一文不值的渴求。”
男人猛然抬头，黑沉沉的夜，匿在云中将圆的月，他却恍惚望见那双古井无波的碧眼。
“记住了，10号。”
一字一顿，冰寒刺骨，铁皮面具罩下，黑暗中丝丝蔓延的恐惧将他拆吃入腹。
“试验体，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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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作者嗯，这个星期的加更也发了
冤种作者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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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作者额，一大堆感谢暴露了我有多久没更新
冤种作者咳
冤种作者算了，就这样吧
冤种作者这是指狐猴，OK
冤种作者品鉴一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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