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辰炼器（下）

张宇辰把灵石收进储物袋，袋子鼓鼓囊囊的，碰一下能听见灵石碰撞的脆响。他摸了摸袋子，心里踏实不少，这要是换成以前，想凑这么多灵石，得攒大半年月例。

“别光顾着高兴，”墨老的声音在脑子里响，“明天开始，练‘锁灵纹’。这纹路能把兵器里的灵气锁住，用的时候再慢慢放出来，省着点用，适合那些灵力不怎么充裕的弟子。”

张宇辰嗯了一声，他知道墨老说的是实话。宗门里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能靠着天赋和资源快速提升修为，好多外门弟子灵力稀薄，用兵器时总觉得力不从心，锁灵纹的兵器对他们来说确实实用。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后山的矿石堆里挑材料。后山是宗门弃用的矿场，堆着不少没人要的废矿石，墨老说这里面藏着好东西，只是一般人认不出来。张宇辰蹲在地上，按墨老教的法子，用灵力去探矿石里头的气息，遇到有微弱灵气波动的就捡起来，装了满满一篮子。

“这块‘云纹石’不错，杂质少，炼出来的兵器自带点灵气缓冲，刻锁灵纹正合适。”墨老指点道。

张宇辰把那块灰扑扑的石头捡出来，看着跟普通石头没两样，可注入一丝灵力，石头表面就隐隐透出点云彩似的纹路。他以前路过矿场几十回，从没留意过这种石头，看来这炼器的门道，真不是光靠眼睛看的。

回到清玄殿，他把云纹石扔进火炉，架起真火慢慢烧。锁灵纹比引雷纹简单点，但讲究精细，纹路得像网一样把矿石裹住，不能有一点缝隙，不然灵气就跑了。张宇辰凝神屏气，指尖灵力化成的线比之前更细，一点点在烧红的石坯上编织。

“左边松了点，再收紧半分。”

“这块地方纹路太密，灵气过不去，得拆了重画。”

墨老在旁边实时指点，张宇辰听得头都大了，手一抖，灵力线断了，石坯上顿时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结。他叹了口气，只能把石坯重新烧红，一点点把错的地方磨掉，从头再来。

就这么反复折腾，一天下来，张宇辰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丹房里堆着好几个没成的废品。他瘫坐在蒲团上，额头上的汗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急啥？”墨老倒是不急，“老夫当年学这锁灵纹，练了三个月才像样。你一天能画出个大概，算不错了。”

张宇辰没说话，只是拿起块湿布擦了擦脸。他知道急没用，炼器这活儿，就得耐着性子磨。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天天泡在丹房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云纹石和真火打交道。手上被火星烫出好几个水泡，破了又结疤，他也没当回事，只一门心思练锁灵纹。有时候练到半夜，丹房里就他一个人，只有真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墨老偶尔的提点声。

终于在第二十天头上，第一把刻了锁灵纹的匕首成了。匕首不大，只有巴掌长，刀身泛着淡淡的云纹，看着不起眼，可把灵力注进去再试，灵气安安稳稳地待在里头，想用多少就放多少，一点不浪费。

“成了！”张宇辰忍不住笑了，把匕首在手里掂了掂。

“马马虎虎，”墨老嘴上说着，语气里却带了点笑意，“拿去百宝阁，就说是给外门弟子练手用的，定价别太高，一百五十灵石就行。”

张宇辰点点头，包好匕首往百宝阁去。刚到门口，就见刘长老正被一群外门弟子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厉害。

“刘长老，圣子啥时候出新兵器啊？我都等半个月了！”

“就是啊，上次那面盾牌被抢了，我攒的灵石都快发霉了。”

刘长老看见张宇辰，跟见了救星似的，赶紧拨开人群迎上来：“圣子，你可算来了！这些小兔崽子天天堵着我要你的兵器。”

张宇辰把匕首拿出来：“刚炼好一把匕首，给外门弟子用的，您看看。”

刘长老接过去，一试就乐了：“这锁灵纹！好东西啊！外门弟子最缺灵气，这匕首刚好能帮他们省着点用，圣子你可太贴心了！”

周围的外门弟子一听是给他们练手的，呼啦一下又围上来，眼睛都亮了。

“圣子，这匕首卖多少钱？我买！”

“我也要！我攒够灵石了！”

刘长老赶紧拦住：“别抢别抢，圣子就带来一把，先登记！按规矩来！”他说着就拿出个本子，让想买的弟子排队记名，场面跟抢赈灾粮似的。

最后这把匕首被一个叫赵磊的外门弟子买走了。赵磊家里条件不好，进宗门时只带了把凡铁刀，平时练手都舍不得用灵力，这会儿拿着匕首，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地给张宇辰作揖：“谢谢圣子！谢谢圣子！”

张宇辰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练手。看着赵磊小心翼翼把匕首揣进怀里，脚步轻快地跑了，他心里突然觉得，这半个月的苦，没白吃。

消息传出去，外门弟子都炸了，都说圣子不光手艺好，还想着他们，纷纷跑到百宝阁登记，就盼着张宇辰再炼点适合他们用的兵器。刘长老天天乐呵呵的，见天往清玄殿送矿石，今天是块不错的铁矿，明天又弄来几捆淬水用的灵草，比伺候亲爹还上心。

张宇辰也没让人失望，接下来又炼了十几把带锁灵纹的兵器，有短刀有长剑，都是适合外门弟子用的，定价都不高。每次送到百宝阁，不出半天就被抢光，连刘长老都感慨，说他这是给外门弟子办了件大好事。

这天张宇辰正在丹房里炼一把长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好像有人在吵架。他皱了皱眉，出去看看，就见两个内门弟子正跟刘长老争执着，脸色都不太好。

“刘长老，凭啥外门弟子能买圣子炼的兵器，我们内门的就得等？”一个高个弟子嚷嚷道。

“就是，上次那把刻了破阵纹的长剑，被长老买走了，我们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另一个瘦点的弟子也跟着说。

刘长老急得脸通红：“圣子炼啥兵器，那是他的事！你们要是想要，自己去清玄殿问啊，跟我吵啥？”

张宇辰走过去：“两位师兄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内门弟子见是他，赶紧收敛了点，但还是有点不服气：“圣子，我们就是觉得，您是不是太偏向外门弟子了？我们内门的也需要好兵器啊。”

张宇辰想了想，说：“我接下来会炼几把适合内门弟子用的长剑，刻‘速行纹’，能帮着提升出剑速度，大概五天后能好，到时候你们来百宝阁就行。”

两人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谢谢圣子！”说完高高兴兴地走了。

刘长老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还是圣子你有办法，这俩小兔崽子，天天跟我这闹。”

张宇辰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内门弟子修为高，对战时更讲究速度和技巧，速行纹确实比锁灵纹适合他们。

回到丹房，墨老的声音响了：“这速行纹可比锁灵纹复杂，得把灵气引导成流线型，一点岔子都不能出，你可得上心。”

“我知道。”张宇辰点点头，拿起块品质更好的寒铁扔进火炉。他明白，不管是外门还是内门弟子，只要兵器能帮到他们，他这炼器的功夫就没白费。

真火重新燃起，映着张宇辰专注的脸。丹房外的喧哗声渐渐远了，只剩下熟悉的燃烧声和即将开始的、新的打磨。他的炼器之路，还长着呢，一步一步走，总能走得稳当。

五天后，三把刻了速行纹的长剑如期送到百宝阁。这三把剑刚摆出来，就被那两个内门弟子和另一个练剑的好手抢了去。用过之后，都说出剑速度明显快了，对战时占了不少便宜，一个个美得不行，见人就夸圣子炼的兵器好。

这下子，整个天星宗都知道，圣子张宇辰炼的兵器，不管是给外门弟子练手的，还是给内门弟子提升战力的，都好用得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盼着他出新兵器，连其他峰的长老都托人来问，能不能预定一把适合自己用的。

张宇辰的名声，不光在弟子里传开了，连宗门高层都知道了。有一次宗主召集各峰长老议事，还特意提了一嘴：“宇辰这孩子，不光修为好，炼器天赋也难得，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这话传到张宇辰耳朵里，他没觉得有多得意，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点。他知道，这都是墨老的功劳，要是没有这位藏在身体里的老祖宗，他哪能有今天的本事。

“墨老，宗主都夸我了。”晚上练完功，张宇辰在心里说。

“夸你两句就飘了？”墨老哼了一声，“这点本事算啥？等你能炼出上品灵器，让那些大派的炼器师都佩服，那才叫能耐。”

张宇辰笑了笑，他知道墨老是在鞭策他。他拿起块新的矿石，借着月光看了看，矿石里的灵气在他眼里慢慢流动，像一条条细小的河。

他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但他不慌。有真火陪着，有墨老指点，有手里的矿石和心里的劲，一步一步走下去，总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百宝阁的预售登记本换了一本又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弟子的名字。刘长老每天还是乐呵呵的，见人就说圣子的好话。而清玄殿的丹房里，真火依旧天天燃烧，映着那个年轻的身影，在修真界的漫漫长路上，稳稳地往前挪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