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妹妹，此话从何说起啊？”含烟的困意霎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小丫鬟合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和畅快，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道：“咱家二小姐从谢家连人带嫁妆的回来了！”

　　含烟抬眸与合欢对视了一眼，便知道合欢此话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怎么了？”含烟压下心底的震惊，只想赶紧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谁知道呢，怕是恶事做的多了吧，先前就见她几次三番回来闹，这回估计是真过不下去了，听说离开前还跟那边打了一架。这不，一身狼狈的连夜回来了。”

　　联想到之前院落中的吵闹，含烟在心中对了对时间后勾唇一笑，“想必刚好碰见老爷了是吧。”

　　合欢掩着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飞快道：“可不是嘛，含烟姐姐神机妙算，老爷在大门口正正碰上了二小姐，当即脸就黑了，二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疯了，竟在门口与老爷吵嚷起来，老爷大怒命人捆了她押去前厅，又让人叫秋姨娘快点滚过去呢！”

　　“哈哈哈哈哈……”

　　听罢话的含烟低垂着头，一双肩膀笑的颤抖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合欢才见她眼角有泪水滑过。

　　“含烟姐姐……”合欢心疼不已地搂紧了她，心中越发切齿起了秋姨娘母女。

　　含烟闭了闭眸，再抬起头时，眼睛里的泪光已然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深沉的恨意。

　　苍天有眼啊，她秋姨娘也是遭报应了！

　　丞相府前厅里，秋姨娘的哭声悲惨的能震碎人的耳膜。

　　“老爷！求求你了老爷！别打了！别打了……老爷！秋娘就只剩这一个女儿了……老爷！”

　　“别打了！别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莞莞会没命的呀老爷！”

　　秋姨娘的哭声实在是太过悲惨，门外站着的小厮不禁偷偷往门内瞧了几眼。

　　就见厅内秋姨娘扯着柳丞相的深紫官袍哀哀哭求，声声泣血，人就差哭的厥过去了。

　　可柳丞相只是淡漠的扫了秋姨娘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小厮暗暗吞了吞口水，他知道自家老爷一向凉薄，可他从前觉得后院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秋姨娘或许在自家老爷心里是不同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受宠程度也丝毫不比大小姐这个嫡出姑娘差。

　　可自从上元节过后，他便越发清楚的意识到柳丞相的凉薄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的。万般宠爱的姨娘说冷着就能冷着，昔日捧在手心的女儿说舍弃便立时就能毫不犹豫的扔下。

　　这样的人，生性凉薄，内心是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感情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益至上，都只是为了自己。

　　里面的哭喊声和皮肉鞭打声仍在继续，小厮闭紧了嘴巴和眼睛，只麻木的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丞相才淡声开口道：“行了。”

　　那手执藤条的下人立刻收了手。

　　秋姨娘一连声的哭着跪爬向早已经昏过去的柳莞莞，望着女儿满身斑驳的血迹伤痕，她碰都不敢碰一下。

　　秋姨娘捂着心口神情悲戚，哭了太久眼泪已经快流干了。看上柳莞莞这一眼，已经是去了她大半条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