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荒终年乌云遮天蔽日,离仑早已经习惯,黑色的礁石像巨兽的尖牙紧咬住海岸,劲风翻起巨浪重重地砸在锋利坚硬的礁石上,一触即散,碎成沫子堆积于缝隙。
海似乎要吞噬掉一切。
朱厌“离仑,你又在偷看阿裳!”
少年朱厌一头白发,被扎成一个辫子,披于脑后,两人躲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他一把揪住离仑的耳朵,似乎是对离仑这种行为司空见惯了一般。
而离仑立马拍掉了朱厌的手,那时候,他和朱厌还是无话不说的朋友,离仑伸手朝云裳的方向指去,对他说道。
离仑.“朱厌,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阿裳有些不一样吗?”
离仑这样说,朱厌立马也趴在礁石上,偷偷的看着云裳,少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最后似乎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朱厌“确实不一样。”
见朱厌也发觉了不对劲,离仑正要开口,下一秒,便听见朱厌说道。
朱厌“阿裳今天更美了。”
……
离仑一锤子敲在朱厌脑袋上,朱厌被疼的龇牙咧嘴,连忙护着自己的小脑袋,委屈巴巴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怜。
离仑.“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今天的阿裳……”
离仑.“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死人气息嘛…”
听见离仑这样说,朱厌表情立马变得认真了起来,再次趴在礁石上细细打量起了云裳。
“破幻真眼”可以看清世界的真面目,于是少年指尖捏诀,眼冒金光,似乎想要看透云裳。
“嘀嗒——”仿佛如同的朱厌的心跳声,他呼吸一滞,目光带着片刻的失神。
离仑见朱厌久久不出声,连忙拉了拉朱厌,问道。
离仑.“朱厌,你到底看到了没有?”
朱厌“我……”
少年就像被枷锁住了喉咙,怎么也开不了口。
朱厌“我……我看到了阿裳,她在哭。”
离仑一愣。
珍珠一般的泪水从云裳眼里滑落,落在了少女白皙娇嫩的手上,是了,她正在哭,不知道缘由的无声哭泣。
离仑从记事起,看到的,便都是云裳清冷而神秘的模样,她从来都是那样,离仑想,毕竟阿裳她是天地之间最后一位真神血脉,所以她永远悲天悯人。
最开始时,离仑和朱厌还是唤她云主的,那时候,他不知道情为何物,只是带着对强者的崇拜和敬意,对云裳的欣赏,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云裳。
于是,称呼便从“云主”变成了“阿裳”,朱厌那时总是问为什么,可少年嘴硬,什么也不肯说,直到后来朱厌也跟着离仑一起唤她“阿裳”。
强烈的占有欲驱使离仑和朱厌打了一架,两人脸上甚至因此都挂了彩,那时候,云裳什么话也没说,总是默默的为两人疗伤,说了两句关心的话。
可那时,离仑却因此害羞的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觉,仿佛一闭上眼,便是云裳在他耳边关心他。
离仑和朱厌什么时候见过云裳哭,根本没有。
——
直到后来,他才终于明白,那一日,他根本就没有看错,云裳哭的那一天,是她坚定了自己向死的决心,于是,后来好多好多年里,他都在寻找云裳——他要挽回遗憾。
他要告诉云裳,他永远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在身边,即便是承受万千孤独,他也愿意。
离仑“只要你愿意讲,我便会一直在你身边,听你说。”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