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
金碧辉煌的大厦内正举办着海市有史以来价值最大的一场拍卖会。前戏也是不错,可哪个不是为着这最后一件来的呢。
呵,群狼环伺,可本小姐也是势在必得。席晚晚邪魅的笑容收下,眉间抹上一丝严肃:这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我一定要拿下它。
“喂,听说了吗,今天傅家那位新任家主也会来”“可不是嘛,消息都传开了,说是那位家主也是为了那最后一样来的…”
席晚晚听到这,眉间一蹙:怎么会,那东西对他有什么用。晚晚一个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当然是对那位新家主略有耳闻,年少时一场意外后,那声势滔天的傅家三房只剩下他一人了,后来他大伯一家用一个极好的名头占了三房的财产—说是什么孩子太小,没法重振三房,等到他长大后再交给他,他傅明江先替三弟暂时保管 。之后他也就消失了,带走了在海城的所有痕迹。好像他从没来过,却留下了童年的深灰。
再后来,也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前些年被拍到突然一袭黑色出现在三房的墓前,好像是有人故意在昭示这什么,又像是有人故意在提醒着什么,这张照片在网上迅速传开,照片中的男人,鸭舌帽压的很低,雨水顺着发尾滑过滴入后背,无声而寂寞。
再后来……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就已然成了那位权势滔天的家主。令人闻风丧胆,望而却步。
“女士们先生们”高昂的声音拉回席晚晚的思绪,“现在是我们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林琳女士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件遗迹了,这个啊听说也是她想送给女儿的成人礼呢……”
席晚晚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坐在画室的母亲,阳光倾泻在她秀丽的乌发上,她身着白色连衣裙,尽管上面有一些画画时弄上的污渍,她还是那么的美。那时候妈妈很喜欢穿白裙子,可总是抱怨画画穿白裙子会弄脏,这时就会从厨房传来爸爸的声音“要是裙子不脏,那我岂不是没工作了”一阵笑声随着窗外海浪轻轻起伏……
“林玲女士的《梦之春》起拍价是两百万”拍卖师的英语和汉语口播拉开了这次拍卖
“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五百万”,席晚晚举起号码牌,尽量提高声音,但那声音好像是汩汩清流流入汹涌大海,依旧是悄无声息,她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正在吃甜品的表弟。“哎哟干嘛啊姐”“帮我喊一下大点声”“奥,五百万!”
“好,现在最高价是五百万,有没有人出到六百万…”
“五百万一次”
原本是想来看戏的,没想到太过无聊了,扫了兴致,还是尽早结束了好,傅之毓舌头抵着后槽牙,轻哂。
“一千万”
灯光打去,只见一只手慵懒地举着号码牌,头抬着,眼神散漫地盯着那个拍卖品。施施然,好像没人能从他手中抢走这件作品一样,席晚晚看不惯极了,可是事实证明确实没人抢的过,就算是有这位爷千金豪掷的底气,也没有与这位爷鹬蚌相争的勇气。席晚晚卡在了前者,她哪来这么多钱啊,这五百万已经是她攒了很久的了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一槌落案,“恭喜这位先生”
不行不能让他拿走,我一定得想个办法。席晚晚心想,看到旁边那个一直在吃的老弟就糟心“还吃呢,东西都被人拍走了,咱们是来干嘛的!”
“姐,这你也不能怪我嘛,我喊了啊”
“没说怪你,帮我想想办法,嗯?行吧”
“姐,没有机会我们就制造机会啊,你看昂,按照原定流程,楼下马上会有一场舞会,在场的这些人都会又工作人员带去,他傅之毓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所以……”
“好,就这么办”席晚晚拍了一下旁边的狗头,给自己打气。
楼下,华丽的舞厅,灯光闪烁,名流云集,觥筹交错,男人们手持酒杯,推杯换盏间谈笑风云,女人们个个是笑魇如花,楚楚动人,那轻抿杯酒的动作仿佛精心设计过一般。侍者穿梭其间,乐此不疲。
席晚晚拉着那吃货老弟落座与一个暗红角落,静静听着那潺潺流水般的音乐一张一落,她盯着人群,仿佛在找一个人,可她不知,那个人也在等她,准确的来说,他在等那个找上他,手里的画,的人。
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傅之毓,席晚晚立马起身,提着裙子小步跑过去,仿佛她再慢一步,他又会淹没在人群中一般。
“傅先生,你好,我是席晚晚,来自海城席家,想邀请傅先生陪我跳支舞可以吗?”
傅之毓看着眼前的女人,年纪应该在二十出头,身材倒是不显小,明媚皓齿,清秀脱俗,一张俏丽的鹅蛋脸白里透红,樱唇莹润,嘴角微微上扬,倒是落落大方。像是第一次见,不过,给傅之毓一种熟悉的感觉。
席晚晚不喜欢这样的沉默的打量,率先开口“傅先生,这也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傅先生也不好拒绝我吧,就当交个朋友吧。”晚晚想着好歹本小姐这脸也算是中人之上吧,陪我跳支舞,你也不亏啊。
“席小姐倒是很自信,不过”男人似乎是有意拉扯话语“这也不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傅之毓确实答应了陪她跳舞。
缓缓的音乐间他们和其他人一样交换步调,可又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各藏心事。
“傅先生,方便问一下,先生你刚刚为什么要拍下那幅画吗……”席晚晚心里很是疑惑,这画跟他傅之毓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吧,他们这种人想要得到什么都是有一定目的,所以她很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也方便她拿回她的画。
“不方便”傅之毓薄唇微启。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这方面的问询。
尴尬开始涌上晚晚心头,真是没吃到羊肉惹得一身羊骚,没问到就算了,可是万一惹到他了这以后还怎么办。正当她绞尽脑汁为自己找退路时,傅之毓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轻轻微笑“席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想,席小姐应该不止来跳舞,倒像是有备而来”
“傅先生,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是单纯想找傅先生跳舞的,我哪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傅先生赏脸陪我跳个舞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席晚晚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奥(第二声),那看来是我多想了,能陪席小姐跳舞,我也很开心。”
一支舞完毕——
“傅先生,我家里有点急事,那不如今天就这样吧,既然舞都跳了,那咱们也交个朋友吧,傅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席晚晚从旁边的小包里掏出手机,双手捧着,把自己的二维码晾在傅之毓面前。
傅之毓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席晚晚的手机屏幕上,也像是扣在她的心弦上。只看到傅之毓点了返回主页,打开了电话本,存了自己的手机号。
“谢谢傅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见她提着礼服小跑回去的样子,和她刚刚跑过来找他时一样,呵,倒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