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如同一只蔫了的小狐狸,小脑袋耷拉着,闷声不响地扒拉着饭。墨渊不在浅音阁,她便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满心委屈与不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来。
渊哥哥方才推她的时候,那力道重得让她心头一颤。他默不作声,盛好饭菜便径直离去,未曾与她有过片刻眼神或言语的交流。他真的生气了吗?冲虚真经抄就抄嘛!至于这样吗...是不是抄完冲虚真经,渊哥哥就回来了...
白浅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脚步匆匆地出了浅音阁,直奔书房而去。她的心中满是委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渊哥哥一句话都不说呢...他是讨厌我了吗...这般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心中更觉酸楚。
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句话:“墨渊是战神,他肩上扛着的是四海八荒的安危。他不近女色,为的也是这四海八荒。别以为你日日跟在他身边,他就会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与他同窗数万载,与他并肩浴血厮杀,他却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次。你一个不过两万多岁的小娃娃,不过是仗着青丘的颜面,才被他收作了女徒弟罢了。劝你还是离他远些,莫要哪惹他动怒,将你丢下昆仑虚”
真是如此吗……他竟已这般厌烦我了么?要将我独自抛在这里,是因为不想见我。原来,他陪我长大、收我为徒,这一切皆因青丘的缘故。摇光上神所言不差,莫要再令他生怒才是。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墨渊站在莲花池畔,细心照料完那株金莲后,抬眸望向浅音阁的方向。小狐狸如今不过两万岁,尚且年幼,还不是时候。方才他推开她时,手底并未使多大力,可她却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真是个孩子心性的丫头。不知现在她在做些什么?是偷偷抹着眼泪,还是已经蜷成一团睡熟了,又或许早将她的渊哥哥骂了千百遍了,想到这里,他唇角悄然勾起一抹温润的弧度,朝浅音阁走去。
白浅逃至凡间,寻了一处酒寨,独坐于角落,饮酒听戏。然而,那酒入喉却化作苦涩,泪湿衣衫的她,心口绞痛难耐。那一日,见到摇光时,心中便翻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反感。即便自己脑子再缺根弦,也听能出摇光言语间的敌意,若连摇光对渊哥哥的心意都看不穿,那这些年的话本子岂不是白读了,渊哥哥…若是发现我悄然离去,会不会来寻我呢,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泪水无声滑落。
墨渊缓步踏入浅音阁,目光落在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连那壶桃花醉也未曾开启。小狐狸这是又跑哪儿去了,难道是在同他置气吗,他眉间微蹙,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一丝忧心,还是快些将那小家伙找出来才好,可别像上次一样,贪玩失了分寸,竟一头栽进水里抓鱼,弄得满身湿漉漉的,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求抱。
白浅在凡间喝的晕乎乎的,有几个壮汉向她走去
“小美人儿,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儿呢,要不要我们来陪你呀,啊?”那声音带着几分轻佻与不怀好意
白浅被她们牢牢抓住,竭力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们放开我!我夫君马上就来了!他要是来了,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她的内心焦急万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渊哥哥 快来救浅儿
这时,一道黑影骤然掠过,如迅速击向那两名壮汉,将白浅从他们的手中解救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竟欺负一个小姑娘,这算什么本事?”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不屑。两个壮汉见来着不善,便落荒而逃了
白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竟被一个陌生男子紧紧抱在怀中。她心中一惊,立刻试图挣脱,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双手臂却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她耳畔响起:“美人,我可是救了你,你要如何谢我?”
白浅抬眸轻瞥了他一眼,那张面孔生得倒是周正,可与她的渊哥哥相比,却相差甚远。见挣扎徒劳无果,她索性敛了心神,不再费力,只淡淡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这话我该问你吧,青丘的人,怎么来凡间没人刁难了”男子眉梢轻佻,话语间带着玩味。见眼前的人不悦,男子放开了她“不逗你了,我是翼界的二皇子,离镜”
“你是翼界的那个花……”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轻巧地打断了。“美人,你还没说要如何谢我呢。”离镜步步紧逼,她无路可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他的手臂已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气息几乎缠绕在一起
“我喜欢你,不如跟我走。”离镜眉梢微挑,目光炽热如焰,牢牢锁定在眼前那个令他心神摇曳的人身上。“你喜欢我?”白浅纤指指了指自己,稍稍推开了他些许,“我不能…”话未说完,她的视线却猛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让她心痛身影。一瞬间,眼眶泛起水雾,视线模糊。她低头垂眸,似是逃避,她不知她怎么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随后看向离镜,竟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十七…”为何又是离镜?他猛地伸手,将两人分开。这一次的力道,或许真的重了些。白浅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分不清是因为被抓得生疼,还是心底那难以言喻的痛楚“墨渊你放手!”她哽咽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