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指尖捻着那张写满威胁的纸条,听完谢必安的话,眉梢微挑,“妘姑娘这步棋倒是走得妙哉。”
四小姐接过话头,指尖轻点膝头,“素闻桑氏一族最重宗族脸面,族长养外室本就是大忌。青砚故意露这么个破绽,桑氏内部定会先乱起来:族长要自证清白,旁支则要借机夺权,此刻何人还有心思盯着青砚真正的目的?此招便是‘以虚打实’,以无关痛痒的丑闻搅乱他们的阵脚,我们的人才好趁机行事。”
谢必安躬身应“是”,“四小姐聪慧,青砚姑娘正是此意。她还传了信,桑氏长老这几日已将族内账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十年前的旧账亦揪出来对质,反倒让她的人更容易混进去查探了。”
“继续说。”李承泽抬手示意,目光落在谢必安紧绷的肩线之上,知他还有要事。
谢必安语气沉了几分,“尚两件事需禀明殿下。其一,青砚姑娘的人跟踪桑氏的管事,发现他们半月前曾派一队亲信去过缬阳城。属下查过,缬阳城那处驿站看似为寻常商旅落脚之处,实则却是太子殿下安插于西北的一处暗桩,主事之人乃是太子早年安插的门客,姓魏,专司传递西北边军的消息。”
“缬阳城……”许清苑眉峰微蹙,“离秦老将军的驻军地不远罢?”
“正是,”谢必安回应,“缬阳城距离秦老将军的驻地不过百里。”
“桑氏派人去此处,莫不是是替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四小姐合理推测,目光落在自家殿下正于案几之上轻叩的指尖处,又上移至其渐深的眸色之上,“若非传信,便是交接。不论是何者,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既要本王‘勾结边将’之证据,我们不妨……来一个偷梁换柱、暗度陈仓。”
“当真妙计!”
见自家阿年喜笑颜开,二殿下亦是展颜一笑,拿起一个空茶盏,斟了一盏茶,“必安,另一事呢?”
谢必安接过自家殿下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接着禀告,“其二,青砚姑娘此前给我们的人于桑氏老宅的暗格之中,寻得了一枚玉印。”
他放下茶盏,自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双手奉上,“此玉印质地特殊,属下暗自查过,乃是南理国皇室特有的暖玉,上面刻的‘和’字,则是南理国大皇子公孙轩宇的私印。”
公孙轩宇,此名字作者大大太熟了,男主亦然。
第一世,苑依年之所以跳城墙殉国,可不是主打一个唯美白月光的路子,而是被此人逼至绝境而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后之名,却不可不在乎李承泽的声名。不愿李承泽为难,亦不愿其遗臭万年,她自刎阵前乃是最好的方法,亦是唯一的出路。
此外,彼时苑依年名义上的夫君——南理国二皇子公孙宸宇之死,亦是拜此人所赐。
不过这时候,公孙轩宇尚未被立为太子,仍是南理大皇子,外人眼中表字和宴的谦谦君子。
见自家殿下接过,谢必安继续回报,“属下寻了虞绫坊坊主,造了两枚一模一样的,其中一枚交予青砚姑娘的人,放回了那暗格之中,另一枚暂置于虞绫坊内,等候殿下命令。”
“虞绫坊乃是许少将军所建,信得过,且先放着,不急。”李承泽拿出玉印,摩挲着其上“和”字,眸色暗了暗,“必安,你与必珩、无救分工,去做五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