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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未死者皆有罪

迷你特工队新的问题弗赛

晚上,弗特和赛米追上了大部队,一行人在蓝岭村西部的一处废弃村庄内住下。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露西架起了一口铁锅准备炖菜、赛米在一旁削着土豆皮、麦克斯在安抚村民的情绪、梅洛清点着人员,生怕落下了一个,唯独弗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但大家也确实不敢打扰他。他刚刚见到了认识自己姐姐的怨灵,又找到了姐姐的遗物,怎么能不情绪激动?他一次次的犯看着日记,泪水也渐渐流下,划过了脸颊。他本以为家中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视他为蝼蚁、怪物,但当真相浮出水面时,心中的恨早已消失,他等了太久了,久到连他都忘了自己姐姐的模样、姐姐的声音,在他记忆深处的只有一片空白。他又开始恐惧了,他害怕他们会责怪他,害怕到最后无一人是可恨的!到头来他还是谁都讨厌不起来……

“弗特!你还好吗?你快吓死我们的了!”再回过神来,大家都站在他面前,尝试安慰他。“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弗特突然开始绝望的大笑,仿佛失了心智一般。“果然,这就是他们对我的报复!这是我赎罪的一环!你果然从不食言……埃塔赫拉!你说过要报复我的,要吃尽我的血肉、让我生不如死,让活着的人皆有罪……”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泪水如尖刀一样,在脸上留下了血痕,但那哪是什么泪水?是眼睛中的血啊!生生哭出了血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让人毛骨悚然。

“弗特……”梅洛无奈的看着他,握着眼药水的手也越发收紧。即使再无奈、痛苦,都应该和自己和解,一直和自己相互伤害,有什么意义?弗特也很清楚,在血泪过后,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海渊唱的,是他的处刑曲,是姐姐胜利的宣言。

深夜,大家都睡下了,弗特坐在椅子上守夜。他回忆着姐姐的脸,在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姐姐。“弗特,你不得好死!”“弗特,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死去,而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一天!”但如果她真的恨自己,又怎么会带自己去参加庆典?如果真的讨厌他又怎么会在弗特病重时哭泣?活着的人都是有罪的,只有死去的人才可以洗清罪名。“你在干什么?”赛米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着他。“没事,我好多了……”“曾经,你一直都被自己的过往困住,现在你又被自己的讨好型人格给困住。你何时才能清醒?”赛米很无奈的看着他。“赛米,我只有你了。在这世界上,有谁能理解我?所有人都恨我,恨到了骨子里,包括我。我爱你,爱到了窒息,你是我的最后一口氧气了,让我守住你吧……”

“这是什么话?”赛米十分不解。“我马上就要死了,我的病已经复发,今天的血泪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母亲虽然以生命为代价与邪神做了交易,但这远远无法治好我的病,这也是她后来干出那些事的原因,治好我的病至少需要以1000人的生命为代价才行。”“所以你姐姐也是因为…”赛米刚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赶路。”赛米回头进了帐篷。

“出来吧,你的伪装简直叫人窒息。”弗特转头看着旁边的草丛,草丛里很快钻出来了一个人。“你竟然看穿了,我还以为直到你被我拿药毒死前都不会发现。”梅洛走到了他面前。“你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先不说为什么你明明是一名医者,却在我双眼出血时退了下去,你手中的眼药水是“魔泪”吧?也算你有点良心,你那种药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让我旧病复发,发生魔化,变成怪物。不过,司令官的目标只有我一人,我魔化后必然会伤害他人,所以你一直没有动手对吧?”弗特眼神中透露着寒意,让梅洛无言以对,只能羞愧的低下头。“你想怎么样!要杀要罚随你!”在绝望的情况下,梅洛能做的只有保住自己的脸面。

“我不会杀了你,这样没有意义。你留下来吧,我会离开,这样你就没有理由伤害别人了,我留在大家身边也是个危害。就是杀了你,司令官也会派各种各样的人接着来杀我。”弗特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包裹,看来他早就想走了。梅洛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没有想到弗特会放过自己,或许是因为她曾无数次被迫面对死亡,心中早已麻木。

太阳渐渐升起,即将钻出地平线,弗特拿起了包裹,往远处走着,梅洛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小,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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