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比被恶狠狠地卢修斯气势汹汹的叫去谈话了。
自从上次纳西莎同意德拉科独自出门玩后,后者就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动不动就经常双目空洞的发呆,这一呆就是好久。
纳西莎吓坏了,赶紧叫来多比,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刚开口就问了一句话,多比直接“哐哐”撞大墙,并且尖着嗓子,大声哭泣道:“对不起,女主人,非常对不起,多比答应过少爷,什么都不说,不管谁问,多比就是一个字都不能说!真的对不起……”
没有办法,就只好赶紧跟卢修斯商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办,要不要动用一下关系,请出圣戈芒医院的首席治疗师。
“母亲,多比呢?”德拉科在房间叫了好几声多比没出现身影就出来问。
纳西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拉过德拉科搂着他的腰,语气充满着担忧:“德拉科,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出去之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你不对劲,总是一个人发呆,一动不动好久,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肯定可以解决的。”
德拉科勾着食指擦了擦鼻尖,心虚的回避着纳西莎的目光,声音也没什么底气:“没有母亲,就是上次出去太好玩儿了,一直在回味,回味。”
纳西莎温柔的目光下,掩藏着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的犀利的审视。
德拉科内心渐渐地开始发怵,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多大,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害怕。
这完全是属于血脉压制,没有任何解法。
德拉科的心底是无奈的。
总不能直接告诉母亲,我去见哈利·波特了,而且是自己能感觉到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已经看上他了。
那纳西莎和卢修斯肯定会吓得把整个马尔福庄园翻过来的。
卢修斯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颤颤巍巍的多比,看着德拉科又是那副目光呆滞的模样,脸色顿时阴沉,双眸的怒火仿佛岩浆沸腾,咬牙切齿的叫了出来:“多比!你要是不说清楚,以后就不要妄想在马尔福庄园有好日子了!”
说完,高高的举起蛇头手杖,卯足力气,打在了瑟缩着的多比身上。
德拉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手杖快速的划过,可以听到空气撕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多比尖厉的痛呼和呜咽声。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顷刻间噙满了泪水。
德拉科赶紧抓住卢修斯的手腕,解释道:“父亲,我没事,真的!”
卢修斯垂眸审视,跟自己别无一二的灰眸也确实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放下手杖,摩挲着蛇头,声音温和了很多,缓缓开口,隐隐威压无形的渗透进每个字:“那么,德拉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马尔福家的人,不能受一点委屈。”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束光,德拉科心底有了算计,开始酝酿起情绪,鼻尖泛起酸涩,双眼渐渐的被泪水浸染,眼尾布上薄红,声音哽咽着从喉咙挤出:“我、我做了噩梦……”
如此害怕无助的模样,完美打中了纳西莎的心弦,揽过德拉科的肩头,紧紧的拥入怀中,轻拍着后背,柔声安抚:“只是个梦而已,不会发生的,不要害怕,梦都是假的……”
原来是被噩梦吓到了。
卢修斯松了一大口气,紧张的神情瞬间缓和,坐在了纳西莎的身旁,同样的安抚着:“我小时候也做过噩梦,都是白天胡思乱想的缘故,现在想想就会觉得挺好玩,这样,今天晚上让管家安排你最喜欢吃的……”
“可是、可是……梦里面就剩我自己了,就只有我自己了,父亲母亲都被杀死了……”
或许是因为六岁孩童身体本能的生理反应,又或许是再次想到了上一世刻在骨头里的沉痛悲哀的过往,德拉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哭得苍白面色泛起了不正常的绯红,哭得呼吸不畅,上气不接下气。
纳西莎吓坏了,手指变得冰凉,抹去德拉科脸上不间断的泪水,声音非常的温柔:“怎么会呢?怎么会?马尔福是非常厉害的,没人敢对父亲母亲动手的哦,不会死的,我们也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的。”
德拉科直接扑到纳西莎的怀里,用力的搂住脖子,抽泣着呢喃:“伏地魔,一个叫伏地魔的坏蛋……”
声音不大,但却震耳欲聋。
卢修斯肉眼可见的惊慌,面色瞬间近乎惨白,因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而显得狰狞,为了进一步克制住心底愈发膨胀的心绪,紧攥起蛇头手杖,尖利的牙刺进了肉里,肌理被破坏的疼痛稍许的稳定了一下心神,颤抖的手轻拍着德拉科的肩头,扯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尽量让急切的声音平和道:“德拉科,乖宝贝,告诉父亲,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让父亲好好给你分析分析,这样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一个叫伏地魔的,父亲母亲没有完成他派下来的任务……”德拉科哽咽着磕磕绊绊的说:“他就折磨……还有一条好大的蛇,就在我眼前折磨……然后就在我眼前死掉了,整个庄园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好冷,真的好冷……哇……”
肆意的泪水浸湿了纳西莎的衣衫,卢修斯似在颤抖,眸中的光闪烁的剧烈。
真的哭了很久,双眼红肿,嗓子干涸,但真的是浑身轻松,像是排出了淤积在身体中的毒素,所有的抑郁终于得到一个机会发泄而出,畅快无比。
烛火摇曳,照亮房间的一角,德拉科躺靠在墨绿色细绒的长沙发上,胳膊弯曲随意的搭在椅背上,一手放在肚子上大拇指左右摩肇着镶着一对绿宝石的别针,双眼似乎是在远眺,闪着微妙的思绪,仿佛在混沌的迷雾中找寻着什么,安静无声。
多比幻影显形进来,就看到不知道发呆多久了的少爷,犹豫着叫了一声:“少爷?”
德拉科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别针重新带回左胸前,冲着多比扬扬下巴道:“父亲母亲怎么样?”
“哦!”多比的眼睛和嘴巴顿时都变得圆圆的停顿了几秒,然后压低声线,小声的说:“女主人把少爷抱进房间,以为少爷熟睡后才离开的,随后就进了主人的书房,多比只能听见两人在争吵,但在吵什么,多比实在是听不到了,少爷,书房一直都有防偷听的魔法。”
“没事,不着急。”德拉科喃喃低语,已经融进去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从容。
老老实实站着的多比,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少爷还是那个少爷,但又不是那个少爷。
哪里出了问题,小小的脑瓜子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