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来信了。
信中就用两行的笔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说了下麦克尼尔上马尔福庄园找他了,也说了下跟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在圣晞顿酒店进行了密谈。
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一个字都没提。
剩下的所有篇幅都是对德拉科的叮嘱,临最后一个项目只有几天的时间,让他小心、小心再小心,提高警惕。
德拉科愤愤的把信收了起来,心底极为不满的嘀咕着,该小心的应该是父亲自己。
作为勇士的哈利,不用期末考试,每场考试他都会坐在教师的最后复习着清单上罗列的咒语,若这场考试是跟斯莱特林一起考的话,就会盯着德拉科的后脑勺看。
终于到了比赛当天,德拉科紧绷的神经现已达到极点,仿佛随时可以崩断,面色苍苍,淡唇几乎没了血色,脑子空白的熬了一上午,随便往嘴里塞了几口就冲向了格兰芬多的餐桌,结果看到了一堆红头发。
韦斯莱一家来了,还有小天狼星。
跟几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德拉科不再说话,沉着脸色站到了小天狼星的旁边,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哈利,见他远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反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心底也算是松快了些许。
“马上要变天了。”小天狼星用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平静的说着,恍若暴风雨前亖寂般寂静,转头看着德拉科严峻沉重的神情,不羁嗤笑,继续说道:“怕了?”
“命都交出去了,怕个鬼的怕。”德拉科白了他一眼,随后眉头蹙在一起,视线依旧放在与韦斯莱一家言笑晏晏的哈利身上,攥了攥拳头,指节隐隐泛白,声音似乎在颤抖着说道:“只是担心……”
眸光似星子般闪动,小天狼星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柔和,拿起桌上的一支不知道装了什么饮料的高脚杯递给德拉科,自己也拿了一杯,然后自顾自的碰起了杯,仰头一饮而尽后,扫视着充斥嘈杂却轻松欢快的礼堂,甚是愉悦但也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悲凉开口:“先不要想那么多嘛,享受一下这变天前的万里晴空,以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一帮人吃好了,德拉科在门厅跟哈利告了别,阴沉着脸艰难的熬过下午的考试,等晚饭时间进入礼堂,余光看到了极为熟悉的身影,于是转了方向迈着大步快速走向了主宾席。
除了霍格沃茨的教职工,还有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卢多·巴格曼,比海格块头还大的马克西姆,而身为裁判之一的卡卡洛夫却没有出现在礼堂。
主宾席的末尾,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面色铁青、憔悴不堪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令人瞩目的还是在卢多旁边,半路杀出来的、八面玲珑的政界风云人物卢修斯·马尔福。
这位风头正声的马尔福家主正在跟斯内普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虽是板着的,但也能看出来还挺愉快,余光看到德拉科走了过来,顿时延展了笑意,转头看着自己的好大儿,轻快的说:“德拉科,正和斯内普教授说到你。”
德拉科灰眸闪了一下,扬起浅浅的笑意,语气佯装俏皮的回到:“在说考试成绩吗?那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成绩总不会太差。”
“瞎说什么呢。”卢修斯宠溺的笑出了声,视线无意间的往下一扫,德拉科手腕处漏出来的一节白色绷带瞬间让他敛了笑意,冷了脸色,攥紧蛇头手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眼前,轻轻的托起手腕,语气十分紧张且异常严肃的问道:“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派猫头鹰回来?到底是谁弄得?”
德拉科眼神躲闪着抽出手,背到身后,笑嘻嘻的说着:“不小心划到的,我饿了,先去吃饭了。”说完,快速的越过卢修斯跑向斯莱特林的餐桌。
卢修斯还没来得及叫住德拉科,就被走进来的小天狼星打断了,然后一阵你来我往、阴阳怪气且谁也不让谁的互怼,引得主宾席的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也惹得席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起来,临近爆发的边缘,邓布利多教授的及时出现,礼堂渐渐恢复了平和。
晚餐很丰盛,德拉科却只是支着腮随便往嘴里塞了两块松糕就不动了,面色苍苍,心慌意乱,血液似乎停止了流淌,手脚如冰锥般的冰凉,看着提前跟其他勇士往魁地奇球场走的哈利,当机立断的起身跟了上去。
“马尔福先生,你应该到看台上去。”麦格教授把德拉科拦在了场地外面,语气听着严厉,但脸上的表情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哈利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低声下气的央求了几句,麦格教授眼神闪着水光似的放了行。
德拉科把他拉进离得最近的放飞天扫帚的屋子,二话不说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鼻尖酸涩翻涌,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泪珠滑落,浸了哈利的肩膀,留下一朵苦涩的孤岭之花。
“我该走了。”哈利轻轻的拍了拍德拉科的后背,难舍的分开后,抬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拭去,握着他的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笑着安抚道:“第一次见你哭,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踮起脚尖吻上德拉科的额头,转身匆忙的离去。
身着猩红的背影消失,屋外欢呼声鼓乐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德拉科揉着眉心缓了缓神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张嘴冷冰冰的说道:“闪闪、克利切。”
“少爷。”
“马尔福少爷。”
两只家养精灵齐刷刷的鞠躬,站直后垂眸颔首等待着命令。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赫敏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罗恩,在这。”随后,两人前后脚的进来了。
“你怎么没去观众席?卢修斯刚刚还找你了。”罗恩站在门口问到,疑惑的视线在德拉科和家养精良身上扫来扫去。
“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把门关上。”德拉科抬眸看着两人,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度,语气也是如萧瑟寒冬般的冰冷。
赫敏转身关上了门,拽着罗恩到德拉科的对面坐下,神色严峻冷厉,声线些许尖利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就行,不要多问。”德拉科对着赫敏和罗恩两人冷冰冰的扔下八个字,视线重新转回到闪闪和克利切身上:“勇士们等会儿就会进到迷宫,你们俩的任务,就是把除了波特以外的其他三位勇士,拖住,不能让他们在波特之前碰到奖杯,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他们击晕。”
“什么?”罗恩被吓得直接惊叫着跳了起来,随后怒目而视,气势汹汹的大声说:“你这是作弊!还敢在这种大型比赛上作弊!哈利知道了……”
“你闭嘴!”德拉科咬牙切齿的三个字瞬间将屋内的气氛凝结成了千年冰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犹如火山喷发般,地动山摇遮了天似的怒火瞬间燃烧了整颗心脏,将灰眸燃成恍若地狱的幽暗。
起身一步步的逼近还在窝火的罗恩,眼眶隐隐布上了狰狞猩红的血丝,浑身散发着冷戾,仿佛一头在捕猎场挣扎到扭曲的嗜血巨蟒,失了理智仅剩掀天怨怒,极为悲凉的嘶哑话语饶是铁石心肠也裂了痕:“罗恩·韦斯莱,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哈利愿意参加这场拿他当诱饵、可以说是劫难的比赛吗!别无选择!我们别无选择!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阻拦我,除了哈利,三位勇士,必亖一个。”
尾音落下,屋内是喘不上气的压抑亖寂。
德拉科冷冷的看着惊若木鸡的二人,忽而讥讽轻笑,利落的转身坐回了板凳上,微抬头冲着两人继续冷言冷语道:“我倒是不在意谁亖谁不亖的,不过是站在哈利的位置上考虑了一下问题,你们若是想拦,倒也正合我意。”
赫敏和罗恩拧了一下各自的手腕,刺痛让他们回了神,互相交换了下心慌意乱的眼色,罗恩僵硬着身子重新坐下,两人都面色沉重的移了视线不再说话。
“去吧。”见两人老实了,德拉科转头对着闪闪和克利切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又没什么温度的补了一句:“注意着点,别把命交代在迷宫里了。”
两只家养精灵面不改色的再次鞠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