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碰撞和叫喊声，足够激烈，也越来越近，是个小战场，在通往塔顶的路上搏斗。
望向邓布利多，又是那双慈悲的眼眸，月色之下，恍若神明。
德拉科忽然浅浅一笑，问了个相对无关的问题：“我真的非常感激，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邓布利多教授，有周雅的帮助，你也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我很好奇，这一次，你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我想……”邓布利多的双眸闪烁，回答的模糊，声音却柔软下来：“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真是敷衍……不愿意说就算了。”德拉科不耐的撇了撇嘴：“反正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噔噔噔的上了楼梯，眨眼间，四个凶神恶煞的人站在了德拉科的身后。
“看看这是谁？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竟然被逼到墙角了。”为首的女巫发出了尖利的嗤笑，漏出一口大黄牙，近乎疯狂的兴奋：“well done,Draco，well done,没有辜负黑魔王对你的信任。”
德拉科拧着眉头，往旁边迈了一大步，看到了龇牙咧嘴的半兽人，顿感恶心，满脸嫌恶道：“贝拉姨妈，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你说格雷伯克？他自己硬要跟来的。”贝拉特里克斯极为敷衍地解释了一句，目光重新回到了邓布利多的身上：“好了，德拉科，快点动手吧，让黑魔王看到马尔福的忠诚。”
“呵呵……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芬里尔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鲜血滴到了他的下巴上，慢慢地舔着嘴唇，仿佛刚品尝过什么美味：“我可不能错过到霍格沃茨来的美差，有这么多的喉咙可以撕开……味道真好，味道真好啊……”
血腥味一点点地弥散，渐渐地刺激着味觉和大脑神经，藏匿在隐形衣下的哈利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在强烈的翻涌，用力地瞪着同样令自己恶心的狼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喜欢吃人的癖好的魔鬼。
不过，思绪很快的就转了个弯——毕竟是伏地魔的爪牙，能是什么正常的货色，都是一群没有人样的妖魔鬼怪。
“唔……”邓布利多说话了，看模样是真的轻松：“芬里尔，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即使是在月亮不圆的日子你也要咬人？这可真是奇怪，你养成了这种吃人肉的癖好，一个月一次都不能满足吗？”
“你说的对，让你震惊了，是不是？”龇牙咧嘴的芬里尔非常得意：“让你害怕了，邓布利多。”
“坦白的说，是让我感到恶心。”邓布利多摊开双手道。
“我非常的喜欢孩子，邓布利多。”芬里尔举起了一根黄黄的指甲剃起了门牙狞笑着继续说道：“比起被污染过后的大人，孩子们的鲜血格外的纯净鲜美，不过，我可以考虑，把你当成餐后甜食，邓布利多……”
“恶心。”德拉科抬手挥了挥，响指声落下，芬里尔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站在最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歪嘴男人发出了一阵怒吼：“你怎么敢对他动手！你要背叛黑魔王吗！”
“你们要是还在继续待在这里，就老实点，阿米库斯·卡罗，还有你的那个妹妹。”德拉科满不在乎地冷冷道：“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让自己人死。”
“德拉科，说话注意点分寸。”贝拉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好了，快……”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卡罗兄妹一下子就暴跳如雷，阿米库斯咬牙切齿的嘶吼：“我就知道，你早晚都会背……”
“他们把楼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楼下再次传来了混战声，让在场的人的心弦瞬间紧绷。
“既然这位所谓尊贵的少爷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那就我来吧。”阿米库斯恶狠狠说着，就朝邓布利多逼了过去。
虽然早知道这是个局，但哈利的心仍旧跳的飞快，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肋骨，似乎可以感受到骨骼的变形，紧攥着魔杖，狮头握柄的尖牙刺进了肉里。
忽然一声鞭子划破空气的利响，令哈利猛地战栗，贝拉甩出鞭子绊倒了阿米库斯，气势汹汹地瞪着：“轮不到你插手！我们要听从黑魔王的命令，必须让德拉科动手！”
“好了，德拉科，快点动手吧！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贝拉的目光突然一下就变得意味深长，语气也跟着拉长：“看在西茜的面子上，我真的，不想怀疑你们……”
德拉科再次望向邓布利多，那是一双早已准备好随时步入死亡的坦率的双瞳，仍旧充满神性的慈悲。
就像六年前对救世主说的那般：“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死亡，这也正是伏地魔所惧怕的。
也因此，伏地魔可以说是，输得彻底。
灰眸闪动的剧烈，抬起魔杖，却始终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在等。
等肯定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黑蝙蝠。
终于——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阿米库斯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举起的魔杖：“这小子恐怕……”
德拉科回头，视线却落在了斯内普的身后，诺特一脸麻木的跟在身后，仿佛没有丝毫人气的木偶，任人摆布。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似在哀求。
斯内普没有说话，拖着猎猎黑袍，挡在德拉科的身前，凝视着邓布利多，脸上拧起的线条刻着深深的厌恶和仇恨，恍若深渊的黑瞳一如反常的泛起波澜。
我没有那么伟大；
我知道是我所谓的自卑和自尊亲手葬送了那段我再也触碰不到的光；
我不怕在黑暗与光明之前徘徊；
Always；
我见证过太多死亡，都是那些我无力拯救的人；
只因赎罪是我生命最后的意义；
“西弗勒斯，请求你……”
邓布利多在求死。
翠曈恍若暴风雨席卷过的震荡，极快的，便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这是只有伏地魔和自己的斗角场。
不是伏地魔选择了我当对手；
是我自己，冲进战场，要斩杀杀人如魔的恶魔、血刃杀了双亲的仇人。
哪怕知道结局，是你死我活的残忍。
身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必须“死”。
最起码，要让伏地魔觉得，邓布利多已经“死”了。
唇角勾起，带着点讽刺。
斯内普终于举起了魔杖，直指邓布利多——
“阿瓦达索命。”
声音在颤抖，幽绿的光击中邓布利多的胸膛，被击到空中，炽烈的火光闪过，在阴森的骷髅头下，坠下了塔楼。
凤凰，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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