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乱套了,要出去看看吗?”
黑湖散发的幽光映在德拉科的脸上,坐在他斜对面的罗迪,微微颔首着,轻声问道。
“不用。”德拉科陷进沙发里,双手交叉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暗流涌动的黑湖在沉寂的灰瞳中无声地咆哮。
水流鞭挞着所有,水草疯狂地扭动,人鱼在浊流中无头一般的乱游,长尾搅起翻滚的泥烟,浑浊的激流撕扯着,散发的幽光也在强烈地波动。
不久,动荡愈加的汹涌,吐出细碎的气泡眨眼间的破裂,陷进扭动抽搐的水草里,慢慢地,被淤泥彻底吞噬,无声无息地沉落向湖底更深的黑暗。
城堡突然安静了。
一片死寂。
哈利领着仿佛是在做梦一样的海格穿过人群,走到邓布利多躺着的地方,蹲在他的身旁。
海格在痛苦的呻吟和咆哮,有人掏空了他的心脏,留下了一个巨大空洞的窟窿。
邓布利多在熟睡,身体仍有最后的几丝余温,哈利跪在身旁,掸去胸口还带有几抹火星的灰烬,擦拭掉嘴角的血痕,凝视着这张充满智慧的面庞,极为小声地低语道:“邓布利多教授,您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我不会、也不能,让你们任何人失望。”
就像德拉科说的那样——路已经铺好。
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会赢。
而且赢得毫无悬念。
身后的人群在低语,哈利扶正邓布利多鹰钩鼻上的半月形眼镜,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膝盖,低头看了看,是几个小时前偷到的挂坠盒从口袋里面掉了出来。
盒盖是开着的,可能是掉在地上的时候弹开的,哈利捡起小盒,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同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个相比,既没有那么大,也缺少花纹标识,也没有斯莱特林独有的华丽的“S”标记。
除了在放肖像的地方紧紧地塞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外,别无他物。
哈利不假思索地取出羊皮纸,借着许多魔杖的光,打开来读道:
致黑魔头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A.B.
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不懂,但他知道一点,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不是伏地魔的魂器。
紧盯着落款,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默念着“R.A.B.”。
应该是在哪见过。
在这时传来了牙牙的嚎叫,哈利将羊皮纸在手心揉成一团,起身后望向人群,不经意间早已湿润的翠眸没找到那抹心尖上的银白。
“马尔福,为什么诺特被斯内普带走了!”布雷斯在低吼,一向自负冷静的面庞在此刻变得扭曲,站在德拉科的身前,俯视着,双眸的怒火已然如火山喷发:“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坐下,布雷斯·扎比尼。”罗迪冷冷的说道:“你也就去年帮着马尔福出了点可有可无的力,你有什么资格或者筹码再让他帮你。
你要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我们——
都是棋子。
没有价值的棋子,都是要被废掉的。”
布雷斯身子一软,踉跄着跌进沙发,突然冷笑,双眸破碎,像是从骨骼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干涩、似乎再没有生气可言:“是啊,都是棋子……呵呵……”
德拉科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话剧,灰眸终于有了点欢快的意思,唇角微微上扬,挑着眉头,问道:“没想到你会对西奥多这么上心,我以为你只是喜欢能掌控别人感情的快感,来填补你自己心底的那点不能见人的所谓的情感空缺。”
“你们扎比尼一向中立,我真的是没想到你为了西奥多能做出那种……会进阿兹卡班的事情。”罗迪也偏过视线,看着此时浑浑噩噩的布雷斯,满脸的不解:“跟你的作风不太像啊。”
布雷斯扬起下颚,语气异常的尖锐:“西奥多只能信任我,只有我,是他的全部。”
“是你让他,只能信任你。”德拉科的灰眸瞬间变得犀利,短短一句话,揭开了布雷斯意图遮掩的遮羞布。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布雷斯嘴角的讽刺,也是溢于言表:“你对波特用的手段,我是比也比不上的。利用他的善良,让他自己给自己压力,最后不得不委身于你,这种肮脏的手段,也就只有你马尔福能做到了。”
“手段肮脏,我承认。”德拉科轻蔑地笑道:“我就是利用了他善良的底色来信任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跟你不一样的是,哈利委身于我、喜欢上我,是他心甘情愿。
虽说是我让他心甘情愿的。”
“两位、马尔福先生,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罗迪只觉得吵闹,强压着烦躁,淡淡地说道:“况且准确的来说,没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还是赶紧说正事的好,外面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
德拉科皱着眉头瞪了罗迪一眼,略微坐直了身子,冲着布雷斯扬了扬下巴道:“西奥多没事,他只是替我背锅而已,只要老诺特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没人会太为难他。
在黑魔王眼里,诺特父子就是胆小、可以任意拿捏的老鼠。
你也知道刺杀邓布利多这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于为什么我会答应你,帮诺特接下来,因为我和父亲要确保,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要让黑魔王觉得,马尔福对他的忠诚,现在还不到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你要是真担心,就把西奥多接自己家里去就好了,反正,你的第八位父亲,已经被你毒的下不来床了不是吗?”
说完,德拉科起身,率先出了休息室,一直一言不发的克拉布和高尔紧随其后。
又及:
①关于布雷斯和西奥多(以下仅个人理解,不喜勿喷):
布雷斯因为原生家庭原因,是缺爱的,但在情感方便也是非常早熟的,更是非常克制,非常擅长伪装;西奥多的母亲早逝,他父亲是食死徒,身上同样背负着家族的重任,但没有德拉科那么幸运,父亲在他倾注的感情并不多,同样也是缺爱的孩子,内心深处渴望得到温情的填补。
布雷斯母亲的七次改嫁(这里私设了第八次,也是个大大的有钱人)让他知道爱是最把握不住的东西,但西奥多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有了可以掌控感情的快感(这块可以说是私设),也让他越陷越深,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填补他千疮百孔的灵魂。
两个冰冷的灵魂碰到了一起,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②关于布雷斯和西奥多的CP:不喜欢麻烦轻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