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要是再长一点,可就伤到手心了……」
宫远徵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担忧开口问道,小狗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处伤口。他拉过宫尚角的手,满脸的担心。「等我一回徵宫,就制药给你送来!」
宫尚角无奈笑了笑,安慰宫远徵道,
「无事,并未伤到手心,不必担心。」说完,轻轻将手收回。他把受伤的手藏在衣袖底下,只露出一只手加菜吃饭。
宫远徵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知道他哥是个倔脾气,受苦吃痛都自己默默憋着。
想到这,他顾不上吃自己心心念念的肉,赶紧给他哥碗里夹了两筷子菜。
上官浅默默夹菜,静静听着宫远徵与宫尚角的对话。
她略微低着自己的头,故意不去看眼前之人。
此刻,她一口一口吃的往嘴里送,却食不知味,心里简直一团乱麻……上官浅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猜得出宫尚角那道伤痕十有八九就是种杜鹃时所受得。
再想,
杜鹃花,白色杜鹃花,如若上官浅真是个傻子,也不会把一切都当成巧合。
她的面色难言,
上官浅是需要宫尚角,但她不愿意宫尚角为了她付出什么。
她想的,最好彻底与他成为陌生人。
可现在,自己不得不与他周旋,
但 即便如此,上官浅不希望欠宫尚角什么。她还不起,也不想还。
她与宫二,不是有情的爱人,也不是互相合作的搭档。
他们互相将刀子狠狠插进彼此的身体与灵魂,两人即使面对面做着,吐出来的,表现出来的,都是谎言与假意。
他们,只能是仇人。上官浅想,
可真的是这样吗…
她想不通了。
……
宫尚角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衣袖之下,单手用着筷子。虽未影响他吃饭,但宫远徵一直不停给他碗里挑菜,倒是省得他夹饭菜。
他其实有些尴尬。
开始,宫尚角并不想让上官浅知道自己为种花而受伤的事。 但自己只是一小下没藏好,就被远徵看到,还这么大声说出来。
他趁宫远徵和他说话的间隙,斜着眼看了眼上官浅。
她微微低垂着头,久久不抬起来。宫尚角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手用着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吃的。
他嘴角有些上扬,眉头舒展。但随即,他的笑容里便掺了些苦涩。
上官浅如此聪明的一个女人,想必第一时间就猜到他受伤的原因。
宫尚角不想让她知道。
宫尚角和上官浅,都不愿看到那道伤痕。
这是那片白色杜鹃而留下的,好像在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羁绊犹如斩不断的丝线,千丝万缕,难以割舍 。
早膳比想象中要结束的快,上官浅一直心神不定,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吃饭上。
而宫尚角除了听着宫远徵说话,时不时轻轻“嗯”一声之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二人回过神来,宫远徵已经擦完嘴,起身,嘴里还吧唧着菜,不满地对宫尚角道,
「哥,你根本没听我说话!我吃饱了,先走了。」
他眼睛瞥向上官浅,见她根本没吃什么,碗里干干净净的,就一点点米饭。
宫远徵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切,装什么斯文。 」随后转身走向门外。
房里只剩下宫尚角与上官浅。
宫远徵刚踏出门,上官浅便也随之起身,宫尚角盯着她的动作,那双眼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阻拦。
上官浅没多看他,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顿住脚步,苦笑说出口:
「角公子,我身体不适,就先走了。至于杜鹃花……还是拔了的好,免得那气味打扰角公子。」
说完,提起裙子拔步准备走。
却听到宫尚角略带慌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鹃花是我让种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花的气味也不刺鼻,我喜欢。」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坚定,眼神紧紧锁定上官浅浅蓝色的背影。她看不见他现在的模样,面带紧张与慌乱。眉头紧锁,眼眶通红,眼底藏着泪与一丝期待。
上官浅愣了愣,那一汪秋水的眸子里含着点点泪花,她知道泪为何而流,却分不清这泪的真假。
她轻轻抛下两个字,
「鬼话。」随后拂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