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散,第一缕初阳透过窗纸折射在被褥上。上官浅睡得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费力起身却发现宫远徵隔着青色纱帘,正站在自己的塌卧边。
她脑子还未完全清醒,一瞬间愣住。
宫远徵…他怎么在这儿?
宫远徵隔着一层模糊的纱帘,见上官浅醒了,抬眸朝她看过去。
注意到她面色依旧虚弱,起身都有点困难。想起哥哥宫尚角拜托他好好照顾上官浅,心里担心,开口说道:
「醒了?」
宫远徵边说,边掀起帘子走上前,递给上官浅一杯温水。
「喝口水,你刚醒,需要补充水分。」
上官浅疑惑宫远徵为何在自己房里,心里却已经隐约猜到七八分。
她嗓子干燥的厉害,头也晕乎乎的。于是没有犹豫,伸出手接过杯盏,一口喝下。
「谢徵公子。」
上官浅喝完水又躺回床休息,她看向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宫远徵,声音轻轻问,
「徵公子怎么在我房间?」
宫远徵一听,眉毛差点竖起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责怪,翻了个小白眼回她:
「还不是哥哥担心你!昨夜在你的床边守了一夜,今日又拜托我暂时照看你!」
昨夜她半月之蝇发作,刚开始只是身子微微发热,上官浅还能忍着,后面就连带着皮肤的滚烫,五脏六腑的灼烧感快要将她吞灭。
她也只能苦苦强撑着,像上一世一样熬过去,慢慢等药效消失。
可上官浅却没料到,后面…宫尚角来了。
想到这,她略显疲惫的双眸显露出看不清的神色,眉浅浅皱起。
上官浅想事情想得太入迷,直到旁边的宫远徵冷冷开口叫她才回过神来。
「上官浅。」
她应声看过去,宫远徵的眼底带着挑衅的邪气,他的眼里意味不明,有直白的怀疑,恐吓,但更多的却是像蛇吐芯子一样的探究。
蛇一样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直直盯着,不肯放过一丝细节。仿若要将虚弱的上官浅一层皮一层皮剥开,彻底看透她。
他邪笑着继续说,
「昨夜我替你把脉了,我可从未听人说起过,体弱多病的上官姑娘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上官浅一惊,手指无意识的捏紧暴露她此刻的紧张。但只是一瞬间,她又带上得体的笑容,缓慢起身,直视宫远徵的目光。
她故作忧伤苦笑道:
「原来,连徵公子也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是街坊领居口中的‘药罐子’。」话锋一转,她的眉目沾上可见的喜悦,「但爹不愿见我整日在床榻上躺着,无精打采虚度光阴。背着娘偷偷在后院教我一些武功,说不仅可以帮我增强身体素质,还能让我振奋精神。」
上官浅说话时表情生动,透过那双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的过去。
宫远徵见她一脸淡定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撒谎的慌张。
她说的…是真的?
他一时间找不出什么错处,吃了瘪砸巴两下嘴,有些恼怒。
「你……」
他还想继续发问,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哥? 你来了?不是说长老叫你吗。」
宫尚角赫然站在门口,他身材本就笔直高大,一身墨色玄衣在他身上宛若黑龙身上那寒光闪烁,神秘莫测而又熠熠生辉的锋利鳞片。
但那暖光洒在衣上,倒显得温柔而平和。
宫尚角的衣角还在风中晃动,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急促,明显是急着过来。
「嗯,比想象中结束的快点。」
他随便应一声,视线移到床上的上官浅身上。
上官浅在病榻上,身子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微微靠着枕塌坐着。她正巧也偏头看向宫尚角,目光带着猝不及防的惊讶,
宫尚角皱着眉想:
脸还是很白,不知道体温下去没。
这样想着,他一两步走到上官浅身旁,微微俯下身子,二人距离一下子拉近,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没什么气色的脸,轻声询问:「吃早膳了吗?」
上官浅吞了吞口水,不觉有些紧张,强撑扯出一丝假笑。
「还未…」
宫远徵站在一旁,直接大声替上官浅回答,
「哥,她刚醒呢,还没吃呢!你不是说她饿了再让她吃吗?她还没说饿…」
宫尚角打断,微微一笑,道:
「远徵,麻烦你去厨房吩咐下人送早膳过来。」
宫远徵挠了挠头,看向他哥,想了想乖乖应下:「哦, 好。」
上官浅皱眉,眼睁睁看着宫远徵这傻小子转身就走,心里多想宫远徵先别走,至少要走也和他哥一起走。
宫尚角挑了挑眉,上官浅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还在心里嘀咕着,却感受到宫尚角再次微微俯身,将温暖的手轻轻贴在她的额头。表情一脸严肃,默默感受着上官浅的体温。
上官浅因为他的接触,一时间身体仿佛都被冻住了。可随即,她立马伸手去拿下摸宫尚角贴在她额头的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把他的手牢牢握住,
她还没意识到,只是不想要宫二再次接触。他的手很大,上官浅两只手都才堪堪抓住。
「宫二先生不必如此,我好多了,半月之蝇忍下来就可以。」
宫尚角愣了愣,见自己的手被上官浅牢牢地抓着,握在手心里。
他不自觉嘴角上扬,一脸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