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谢礼

没等林诗然仔细思考，催命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起

林诗然还在草稿纸上画着问号。姜知雨这个名字像颗没开封的糖，裹着沈意舟那副玩味的笑容，让她心里七上八下

整整一节课，她盯着黑板上难懂的题目，脑子里却全是那个牛皮信封的厚度——不薄不厚，摸起来像是信纸，边角被人反复摩挲过，留下浅浅的褶皱。

午休铃刚响，苏清清就抱着便当盒凑过来：“想什么呢？魂都飞走了。”林诗然把下巴搁在胳膊上，戳着草稿纸上的名字：“你认识姜知雨吗？高中部的。”

“姜知雨？”苏清清咬着筷子想了想，眼睛突然亮起来，“是不是那个总穿白裙子、扎高马尾的女生？听说她钢琴弹得超厉害，去年校庆还独奏了呢！”林诗然猛地坐直身子——她对那个女生有印象，每次放学都能看到她抱着琴谱从艺术楼出来，阳光洒在她发梢上，像镀了层金边，安静得像幅画。

沈意舟和这样的女生会有什么关系？林诗然捏着衣角，突然想起早上沈意舟说的话 ，竟有些好奇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林诗然借着去医务室拿感冒药的由头溜出教室。高中部的教学楼在操场另一端，她攥着信封穿过篮球场，正好撞见沈意舟和几个男生站在篮板下说话。他穿着黑色连帽衫，拉链拉到顶，侧脸在夕阳下显得轮廓分明，和早上那个玩味的学长判若两人。

林诗然赶紧躲到香樟树后，看见沈意舟接过队友递来的水，目光却越过人群，直直落在艺术楼的方向。那眼神很轻，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怅然

“同学，你找哪位？”保安大叔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林诗然慌忙摆手：“我找姜知雨！”

姜知雨出现时，林诗然正在公告栏前假装看通知。白裙子女生抱着琴谱走来，脚步轻得像踩在云朵上：“你找我吗？”林诗然把信封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凉丝丝的：“沈意舟学长让我交给你的。”

姜知雨的脸瞬间白了，手指颤抖着接过信封，连声道谢都忘了说，转身就往艺术楼跑，裙摆被风吹得扬起一角。林诗然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羡慕——又漂亮，又会弹钢琴，真厉害…

晚自习前，林诗然在走廊被沈意舟堵住。他靠在栏杆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送到了？”“嗯。”她低着头踢脚下的石子，听见他轻笑一声：“谢了，小学妹。”

“她是你女朋友吗？”话一出口，林诗然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沈意舟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说：“怎么会这样想。”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白色T恤上印着的乐队logo，“嗯，是”

林诗然愣住了，想起姜知雨跑开时泛红的眼眶，突然明白信封里装的不是情书。沈意舟看着她呆乎乎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有趣，“杨老师没罚你吧”声音像带着钩子，很好听

“没、没有。”她往后退了半步，撞在墙上。沈意舟笑得更厉害了，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给她：“谢礼。”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和他眼底的笑意一样晃眼。

晚自习时，林诗然把糖纸铺平压在课本里。苏清清凑过来小声问：“你今天怎么老傻笑？”她摸着发烫的耳朵，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只是她没注意，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沈意舟看着她亮着灯的教室窗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另一颗一模一样的草莓糖——那是他早上在便利店买的，本来想在她送完信后，问她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