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宫尚角心念直转，不经意笑了一下：“云为衫是想要帮宫子羽过第一关的寒冰莲池。”

“过寒冰莲池？这又是什么？”宫远徵有些愣住。

“寒冰莲池是三域试炼的第一关。”

宫远徵没想到这事儿跟试炼有关，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开心：“哥……按照宫门规定，你好像不应该透露给我吧……”

“你犯的宫门家规还少吗？而且我也没透露什么啊。”宫尚角略带纵容地挑他一眼，重新垂下眼睛。

“嘿嘿，哥，你对我真好。”宫远徵看起来还是很雀跃，“哥，那寒冰莲池是什么来头啊，听起来有些神秘。”

这个“哥哥脑”简直没眼看，江献音看着他那傻样也轻声笑了笑。

宫尚角放下手里的名册：“这你就别打听了。等到你成年弱冠之后，前往后山闯关试炼，到时便知。”

“简单，我肯定不会像宫子羽那个废物困在里面三四天都出不来。”

宫尚角嘴角虽然含笑，但目光有些严厉：“我当初在里面困了十二天。”

“嘿嘿……嘿嘿……”宫远徵尴尬地低头喝茶，“不过，哥，我又不想做执刃，你做就好了。所以，这后山试炼，不去也罢。”

“为什么不去?如果想要日后不被人欺负，就得去。”江献音语气认真地对他说。

宫远徵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就听你们的。”

想了想，宫远徵总觉得可疑，觉得不吐不快：“对了，哥，云为衫配药的药方非常复杂，并非寻常人家能够掌握，而且我刚刚和她交手了，她的功夫并不差，我感觉她不像是梨溪镇的云家小姐。”

闻言，江献音也皱眉思索着，说道:“她一个大家闺秀，不仅习武，还懂配药，怎么想都很可疑。”

宫尚角却早有所料一般：“她当然不是云家小姐。只是目前她的身份没有任何破绽，加上宫子羽死命护她，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动她分毫。”他目光隐隐流动着不易察觉的森冷，“不过冬日里霜露重，夜路走多了，自然会湿鞋。”

宫远徵同样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翌日，天光大亮，碎云朵朵，扇状铺开，清晰，隐约是个好天气。

江献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门，忍冬却来告诉她，宫远徵受了不轻的伤，正和宫尚角待在一起，江献音马不停蹄地就过去了。

宫远徵背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躺在床上，江献音正担忧地给他涂跌打药。他紧紧握着床边的柱子，药酒擦过瘀青处，他疼得咬紧牙关，引得青筋暴起。

这孩子，天还没亮就跑到羽宫去偷蓝夫人的医案了，结果被金繁发现了，两人打斗了一番，最终他只带回来了一半的医案。

“下次小心点，你看看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多吓人。”江献音动作温柔地帮他涂药，“前几日我去库房里翻我那几箱嫁妆，找出来几盒翡翠串珠还有小铃铛，都拿去给你编辫子吧?我还命人给你新制了几身衣服，送到徵宫去，你试试合不合适。”

一想到这小孩儿每天早晨都要照着镜子给自己编小辫子、坠小铃铛，江献音就觉得他格外的可爱。从前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受万千宠爱长大，如今对待宫远徵就像养弟弟一样。

宫远徵很高兴地笑着:“嘿嘿，嫂嫂对我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一旁喝茶的宫尚角见他这模样，嘴角也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江献音刚嫁来角宫的时候，他还不太情愿接纳这个嫂嫂，总感觉她要和自己抢哥哥。可事实证明他是大错特错了，这个嫂嫂不仅不是来跟他抢哥哥的爱的，还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关心他，是整个宫门里除了哥哥之外，第二个会把他当家人对待的人。都说长嫂如母，宫远徵觉得，也就是如此了。